个“帝国”并非专指今日世界超级强国美国,甚至也不是历史某个分期阶段,而是种悬置历史力量,它试图站在历史之外,以“种新主权形式来有效规控全球交换”。哈特和内格里进步认为,这种“解域化”“帝国”不仅在今日社会生活中无孔不入,而且它主权具有高度虚拟性(virtuality),往往以高科技媒介技术和信息网络为载体,来实现德勒兹所说“控制社会”(controlsocieties)。
既然这样信息帝国是全球化晚期资本主义所呈现统治生态,那品钦以虚拟全球网络为背景来书写纽约“9·11”恐怖袭击也是情理之中。正是在这个意义上,“9·11”不再是亨廷顿所说西方基督教与东方伊斯兰教之间爆发“文明冲突”,而是哈特与内格里所言“帝国”与其不满者之间斗争。两位作者甚至颇具争议地写道,“这些(帝国)敌人常被称为恐怖分子,这个简化术语在概念上很粗糙,它根植于种警察思维”。诡异巧合是,《帝国》出版后不久即发生“9·11事件”。些批评者常将上面这句话搬出来大加鞭挞,认为是对恐怖分子种洗白,但也有学者认为哈特与内格里左翼思想写作是对全球恐怖主义时代到来次启示录式预言。
品钦显然希望再现“恐怖分子”标签背后极端含混性。他笔下“9·11事件”真相扑朔迷离,各种阴谋论叙事犹如“量子纠缠”般鬼魅。核心反派人物艾斯是个四处并购IT巨头,利用可疑互联网公司hashslingrz在世界各地进行洗钱和金钱输送,与之关系暧昧既有中东阿拉伯极端组织,也可能涉及俄国、以色列和美国z.府高层之间博弈。品钦并未在小说中将艾斯真实背景和盘托出,也没有确凿说明在纽约公寓楼天台上那些用“毒刺”防空导弹演习准军事分子如何卷入“9·11”袭击。但毫无疑问,艾斯以及其名下鬼影幢幢互联网产业只是站在前台代理,居于幕后正是哈特与内格里书中探究那个无以名状、虚拟态“帝国”。
透过个小说人物之口,品钦如是描述们所处帝国之网:“晚期资本主义是个全球范围内金字塔骗局,那种你用人类作为牺牲品层层摞起来金字塔,同时还要让那些傻瓜相信会永远这持续下去。”在这样依靠虚假承诺和信心而维系庞氏骗局中,所有人类牺牲品就如同“帝国”每天制造出垃圾(“玛克欣扔掉每个装满土豆皮,咖啡屑,没吃完中餐,用过卫生纸、卫生棉球、餐巾纸和尿不湿,腐烂水果,变质酸奶费尔威购物袋”),堆积在远离纽约市中心垃圾场里。然而,他们和它们并没有凭空消失,而是“进入集体历史,如同身为犹太人,发现死亡并不是切终结”。
如果说制造出这些当代弃民,是互联网驱动全球资本主义,那收容他们同样也是互联网。方面,电子网络虚拟性、即时性、匿名性和去中心化让“帝国”可以更好地制造出超级全景监狱,实现生命政治全面控制;但另方面,网络这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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