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叹口气,将薄纱放在书桌上,拿起层厚厚白布盖在其上。
这样就谁也瞧不见谁。
裴云舒拿着衣衫去洗澡,再回房内时,窗下书桌上,薄纱外头罩着白布却滑落到桌边半,纯黑色衣衫避开灯光光线,成那
他手上那道胭脂已经擦去,身上道袍不染尘埃,云忘刚刚帮他拿着衣服,即使拿再久,也不敌个净身术作用。
云忘回过头。
他深陷世俗,云舒师兄却好似要羽化登仙。
他生平最厌恶这样人,好似看破红尘,实际连红尘也未曾体会。
师兄们对云舒师兄是如此好,好到大师兄为云舒师兄穿上外衣时,那只手看在云忘眼里,实在是碍眼很。
“小师弟辛苦。”云景倒杯水递给云忘。
云忘朝他灿然笑,双目灵动,“师兄听喜欢就好。”
无止峰养人,凌清真人又格外看重云忘,因着云忘还不能辟谷,每日吃食都由人专门烧炙奉上,这几日下来,他反倒越发面如桃花起来。
大师兄笑道:“快些回去吧,想必师父也开始担忧。”
云忘点点头,正要走,又忽而低下头,小心翼翼道:“师兄,那蛇皮,真有云忘份吗?”
给能做什?”
这盒胭脂磨得极细极艳,颜色鲜艳而亮丽,裴云舒羊脂玉般指尖放在旁,白红,色彩强烈地蹦入别人眼中。
“师兄,”云忘握住他指尖,将他手放在石桌之上,白皙食指沾点胭脂,在裴云舒手背上抹出道红色,“这颜色可好看?”
裴云舒抽出手,抽出手帕擦拭,“小师弟,好看是好看,但用不上。”
他把胭脂重新推到云忘面前,云忘垂眸看眼木盒,目含秋波地睨裴云舒眼,笑容变大,“师兄,真不要?”
他莫约是讨厌裴云舒讨厌到极点,因此才想着夺走他身边人宠爱,最好谁都不许去碰裴云舒,谁都不许用他们手给裴云舒穿上衣衫。
滔天兽利齿外露,懒洋洋地瞥云忘眼,金色竖瞳往众人身上看去,等云忘爬上来之后,便驮起云忘跃而起,往空中飞走。
*
等人走后,裴云舒拿着那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衣衫进房,却不知道该把这衣衫往哪里放去。
露在他能看到地方,他心中觉得不适;可收起来又不用,无异于,bao殄天物。
“自然。”云景颔首。
云忘就从储物袋中掏出条剑穗,欢喜地塞到大师兄手里。
门外滔天兽,吼声中已经带上明显不耐。
云忘朝着院外走去,转身离开前,他特地看眼裴云舒。
裴云舒看着他们目光没有丝波澜,好似即使与自己如此要好大师兄对新来师弟多多照拂,也不会在他心里留下多大影子,即便师兄们被他这个小师弟夺走,他也能若无其事地移开眼。
裴云舒摇摇头。
云忘就收起胭脂,转而和他讲起山下其他事。
他自幼在凡间长大,小小年纪受不少风霜,也见识过许多凡间物事,说起东西来趣味横生,本来随意听听大师兄和三师兄,也越发聚精会神起来。
更何况是裴云舒。
夕阳西下,直至滔天兽在门外不耐地吼叫几声,几个人才如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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