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石椅是整条绿化带里最抢手热点,不管是下课时、课间操时,还是放学后,只要稍微跑得慢些,这条石椅保准第个被别人占走。通常女生是不会屁颠屁颠地跑去占座,都是那些鬼灵精怪男生,还没下课就盯着手表数着时间,下课铃响就如出膛炮弹般射到这里抢占座位。这条石椅有灌木遮挡,远离往返操场和教学楼行人,小情侣们可以随意嬉笑打闹,也可以搞点不太过分小动作。
“你确定吗?”张涵扑扇着黑亮大眼睛,问叶琬。
“嗯。给吧。”叶琬能听到自己血液在鼓膜里迫击声音。像是有规律海浪,又像夏夜撞击星空雷鸣。声音那响亮,她怀疑张涵是不是也能听得到。
片凝厚油腻黑色中,叶琬听到张涵微微叹口气。这口气,瞬时卸掉不少叶琬积攒起来兴奋。但她决定不跟张涵计较,她还有更重要事情要做。张涵把手里直紧攥着保温杯递给叶琬,叶琬几乎是劈手夺过来。
绿色保温杯外壳,由于张叔叔常年用手
抓着保温杯,手扶着有点晃悠铁门。
“不用你扶,这小矮门儿算什啊。”叶琬没来头有点气。不管张涵跟她说什,她总觉得他是在挑衅自己。有时候她自己都知道,张涵没别意思,但她就是觉得气。叶琬伸高手抓住铁门钢条,用力攀,蹬上去。从门顶翻越尖角时,她把腿踢得高高,轻松跨过来。两条腿都翻过门来以后,叶琬感觉到自己左半拉屁股热,是张涵,用本来扶着门那只手托住她屁股。这个混蛋,叶琬心里骂着,慌慌张张地从铁门上蹦下来。
这蹦可好,眼镜蹦掉。叶琬顾不上骂张涵,蹲在地上摸索眼镜。
“摸啥呢?”张涵也蹲下来,问叶琬。
“眼镜掉,赶紧帮找。”
张涵把手里保温杯竖在地上,腾出双手来帮叶琬起找眼镜。叶琬不经意抬头,看到张涵两只大眼睛又黑又亮,在团黑暗里闪着莹莹光。难道这些不近视人,就算在大晚上也比们近视人看得更清楚吗。真是不公平。
“在这儿呢在这儿呢。”张涵找到眼镜,放在嘴边吹吹土,递给叶琬。
两人前后,心照不宣地向着操场边绿化带走去。叶琬走在前面,她听到身后张涵走路时发出小豹子样躁动呼吸声。原来夜晚操场居然这安静,安静得令人感到压抑。跟街面上令人安心静谧不同,操场上安静竟是叫人有些不安,似乎有什沉重厚实东西盖在上面。
说是绿化带,其实也不过就是在操场边缘处连接教学楼部分种些树和灌木,在树底下插几座石头座椅。僻陋归僻陋,却成为学生们最受欢迎约会地。并没有人对此进行什归纳总结,但几近成人半熟少年们天然地用身体感知到,教学楼属于学习空间,操场属于运动空间,唯有中间联结处这小段地方,属于介于两者之间过渡空间。大人们只想让他们在这里过渡下,然后尽快投入到更加明确状态中去,那他们也就学会让自己更加持久地悬吊在这中间状态里,努力延宕明确属性到来。
叶琬坐在灌木丛深处最靠里石椅上,张涵走过来,坐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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