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人爱穿夹趾凉拖,大哥大握在手里,甩出人民币,或是港币,讲话粗鲁,丢你老母。不过也有斯文儒雅,西装革履,头路分得清爽,讲半生不熟普通话,夹着英语,喊年轻女人为小姐,你会误认为他们是香港人。传说中这个粗鄙或精致广东人,在吴里太子酒店里,包养个美丽姑娘。
你第次听说女人可以包养,她们不再挣工资,而是把自己变成活儿。这当然也无可厚非,当你听说她们每月包养费是五千万之时,唯念头是去太子酒店看看她们,究竟有多美。
想获得种现实体验,而不仅耽于幻想,这是李白罕见时刻。他和冯江坐在酒店大堂,要不是冯江表哥在这里做领班,两人左顾右盼样子必然被驱逐出去。“你俩就坐在大堂里看看,不许进电梯。”表哥吩咐。些时髦男女经过他们身边,表哥指着个衣着朴素男子,低声说:“他是台湾人,做生意,收破烂。”问及何为破烂,表哥说,民间文物。李白对文物毫无兴趣,颗流淌心期待着穿睡衣美丽女子走出电梯,伸个懒腰,最好露出无聊而苦闷神情,以印证他对于金丝雀想象。作为描摹者,李白深信自己将领会她精髓,然而这愿望落空,最终,无聊而苦闷是他本人(只站立在酒店大堂贫困又年轻麻雀),而另边冯江早已找到宾馆女服务员搭讪。
“这里似乎有很多广东人,但并没有广东人女人。”李白抱怨道
青瓷花瓶,根据介绍它产于康熙年间,但他没有胆量将花瓶倒个个儿看看制款。台高保真CD音响,日本山水牌,架子上是摞盗版流行歌曲唱片。个花梨木衣架,张嵌入相框艺术家证书,两根孔雀翎。对李白而言,这是珍贵学习机会,踏入个又个少女家中,看到她们或是简洁或是繁复内部构成,有些甚至破烂得令人心酸,然而她们总是明艳。
“讨厌这个地方。”周安娜低声说,“不自由,股老人气。”
李白正随手翻看本小小影集,那年夏天涌动湖,她黄色连衣裙和个硕大蝴蝶结,边上好几个男生。“少潜威——”他惊喜地说,“好久没见到他。”
“别乱翻。”她抽走他手中影集,令他看着自己掌纹发呆。
有天她告诉他,真正应该坐在这里是少潜威,没错,他们早恋过。不过那位英俊早熟男孩,头发像屋檐,他很不幸在高二那年证实小三阳,消息传开,他不得不去外地就读。他们青涩恋情随之结束,小三阳是件麻烦事,前来告别那天他甚至不被允许踏入周府。李白听头昏,赢得也太容易。
“是你用来抗议管束吗?”
“要是那样倒好。”她又打机锋,“你能吗?”
他望着她。她正剥开颗荔枝,送到他手边,他伸嘴去咬,她缩回手。“你要死啊。”她把荔枝扔进碟子里,跑到厨房里洗手。墙上有面旧镜子,她有个固有动作是对着镜子长久地凝视自己,用沾湿手拢住鬈发,梳理出光洁额头。她目光总是严肃,似乎镜子里出现不是自己,而是个夙敌,个在梦里追杀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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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关于广东人传说,广东人来到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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