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是女作家。”李白大笑,“不要写言情小说,改悬疑路线吧。理解你幽默。”
深夜时李白起
“小说写得很好。”李白说,“实际上要说是,非常珍惜你。”
“不,你是在嘲弄,要换个男朋友。”
“不要愤然变心,soyoung。”
这天做爱美琪直骑乘在李白身上,比之三十多岁时,她更瘦些,李白胖十斤,尚且说得过去。美琪忽然停下说:“你是不是有其他妹子,要不然这半年怎过来?”
“靠吃维生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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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琪直好奇件事:李白,你小说里这编派你父亲,他就不曾生气吗?李白回答:不看书人,就算是亲儿子写,他都不会看。但认为这是种节操,人不要随随便便去看别人写书。亲儿子也是他者。
“也想写小说。”美琪说,“正在写,半年写好几篇。”
“这多年过去终于又遇见文学青年。”李白悲喜交加,人也不要随随便便写书给别人看。
两人往太子大酒店走,美琪戴上墨镜。“你不提出看看小说?”李白正在走神,摇头说你又没带稿子。美琪递上手机,李白方始从连串回忆中抬起头来,是,手稿时代,打印稿时代,电脑文件传输时代,全都过去,现在用手机就能看小说,有些软件还能把稿子读出来。他在手机上划拉,美琪捂着胸口说:“哎呀,好忐忑,激动。”李白说:“你这态度内行,但是不要每次都说出来。”美琪拍他掌。
美琪将床头灯拉近,伸手在他胸口扒拉。看着她染成豆绿色指甲,李白心想,这对利爪曾经在身上挠出五六十道杠子,怎输给精神病人,真不可理解。“你有根白色胸毛不见。”美琪厉声问,“去哪里?”
“何曾有过白色胸毛?”李白给自己脖子后面加个枕头。
“有,胸口偏左点有根去年就白。你别看,在你视线死角上。既然不是你自己拔掉,那是送给哪个妖艳小骚货?”
“这东西也能送人吗?”李白胆战心惊,“对毛发没啥癖好,如果秃顶会很伤心。”
“你骗不过,是幼儿园老师。”
人人都能写小说,这是种无意义说辞,正如安迪沃霍指出人人都能成名十五分钟,但事实并不如此。“人人可以去爱,也不定。”李白卖弄观点,“甚至人人都会死也不定。死是。种客观事实,有人失踪,没人能确定他死不死,过两百年人们只是按普遍经验推论他已经死。”
“你想说什?”美琪发问,“不配写小说吗?”
“你已经写,这是个客观事实。”
“他妈。”
这天进酒店,美琪不悦,李白十分懊恼。来到房间,美琪终于发飙,提另个问题:你曾经嘲笑婚姻稀烂,现在离婚,你娶吗。李白更是无语,个人在浴缸里泡着,话再说下去就伤人。尽管你丈夫不太忠贞、面相庸俗,但他仍比靠得住。问题是,在四十多年人生中,从未想过去承担种替人修改婚姻责任,就像替人代笔写小说——这个比喻可能也是稀烂。过会儿美琪走进浴室,嘟着嘴说:“不要再谈这些,半年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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