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周刊》:们语境发生问题?
陈丹青:密密麻麻问题。如果觉得木心有问题,那是们自己问题。不过,照木心说法,“问题大到好像没有问题”。
《新周刊》:们在谈木心时,想寻找他个镜像,他在这个时代对立面。找到个关键词——粗糙感。同这个时代粗糙感对照,木心算是精致吗?
陈丹青:他精致,们粗糙?不是这样。们如果试着不粗糙,就精致吗——其实是贫薄、单、匮乏、混乱。这时忽然出现木心,于是们想到“粗糙”。“粗糙”,只是文字现象,或指粗陋生活品质。但说木心“精致”,也没有说出他。刚认识他时,他就说,做艺术家,做文人,要有点“草莽气”,不然不会有出息。很久才明白他意思。他不和官方文艺人来往,可是有草根朋友。要说粗糙,则他顶顶佩服陀思妥耶夫斯基,他说陀氏写得“毛毛糙糙”,简直“望粗兴叹”!
《新周刊》:们现在必须打破这个状况,木心是木心,们是们,如果是这样话,木心永远会被这个时代孤立。他真和们这个时代格格不入。这里面能不能建立某种联系,种共性?
《新周刊》:木心和们时代有没有关系?如果有,是什关系?
陈丹青:木心结结实实活在“们时代”,饱尝他那辈人种种侮辱。他只有件事可以拒绝时代,就是文学艺术。从九四九年到九八二年出国,也就是二十二岁到五十五岁之间,他从不发表作品。
多少人六十多年来都在巴望“时代”收容,木心不然。他刚在中国台湾报纸发散文时,劝他寄回中国大陆,他不愿意。
从传播层面看,木心书六年前出版(他七十九岁),今年《文学回忆录》面世(在他逝世周年),木心终于和“时代”发生关系;但你读他所有文字,你会同意,他内心、语言,他个人立场,和们时代没有关系。
《新周刊》:们试着找到描述他关键词——局外;观望;离线;不在场;还有人答,陈丹青。你怎看?
陈丹青:“打破这个状况”也是套话。何况你怎打破?打破得吗?打破又怎样?
木心被时代孤立,那就被时代孤立吧。那是他选择,求仁得仁。
固然,没有这六十年切,们本来和木心在分享
陈丹青:们时代局外人,观望者,不是没有,但未必在木心状态和层次。“离线”是指什?还有“不在场”?木心在中国大陆这个“场”长达三十三年。他在上海单位是工艺美术工厂——这单位与们知道那个木心,简直难以勾连——位于石门二路,老家在石门路,小时候常去那里奔跑玩耍,说不定他正在马路上走。
他和时代关系是因为“”吗?太奇怪。哪里能代表时代。认识他之前,他也有亲近朋友。个人不和时代玩,但不会不和人交往。
《新周刊》:木心太难界定,们曾想过个说法——木心,个人中国。或个人中国腔。
陈丹青:为什要“界定”木心?你怎界定?你界定,就解木心,就把他摆平?
“个人中国”,这就是们时代语言:大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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