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哥哥叫得方泽生阵恍惚,付景轩只在儿时这叫过几次。那时年纪还小,只道方泽生比他大半岁,便哥哥长哥哥短随便乱叫,方泽生十分受用,他本就没有亲近兄弟姐妹,有付景轩这样喊他,他便开心应着,只是
陶先知双目圆瞪,少爷脾气顿时上来,“怎?使唤不动你们?”
四人忙说不是,又见付景轩面色赤红,却是发烧样子,不敢再多耽误,急急地跑去抓药。
此时,内宅算上陶先知只有五个人,陶少爷抬手贴贴付景轩额头,烫得手背生疼,赶忙把手撤回来,“算算,还是去给你找个大夫瞧瞧吧。”说完又叮嘱三宝好生伺候,转身几步跨出院门。
付景轩虚弱地跟他道声谢,由三宝搀扶着回到房间。
院中无人,便显得清净不少。
大门开得便越发晚,家丁仆人全都不把方泽生当回事,个个懒懒散散不做正事。翠儿每每来内院探查,不是瞧见付景轩和陶先知坐在院内下棋,就是瞧见方泽生孤身人坐在书房里发痴。付景轩若是找他说话,他便不理不睬,陶先知邀他出门,他便闭门不见。接连两日看下来,看得翠儿眼皮打架无聊至极,她虽是王夫人亲信,心中却也觉得王夫人疑心过重,整日盯着方泽生那两条没用废腿,生怕他能忽地站起来,夺回她手中权利。
翠儿借着送糕点名义,跟内院几个仆人交换消息,见切如常,便回外宅。
陶先知今日又要出门,本想邀付景轩陪他起,却没想付二爷袭中衣由三宝搀扶着从屋里走出来,陶先知见他昏昏沉沉,问道:“这是怎?”
付景轩没说话,虚弱地抬手,示意三宝代劳,三宝嗓门敞亮,“家少爷似乎受风寒,浑身烫得跟着火样,今日怕是陪不陶少爷。”
陶先知说:“都发烧,还陪什陪,先去请个大夫回来。”
半晌,阵木轮滚动声音响起来,三宝不知去哪里,房中只剩付景轩人躺在床上,像是睡着。
方泽生眉目冷淡,不似有半点忧心,哑叔把他推到床边,抬手摸摸付景轩额头,确实烫吓人,忙比划道:怕是真病重,要赶紧吃药才行。
方泽生皱皱眉,见床头放着盆用过温水,吩咐哑叔换盆新过来,独自坐在床边道:“起来吧。”
付景轩躺在床上没动,半晌竟然还咳两声,皱着眉头痛苦低喃,双手也抖厉害。
方泽生瞥他眼,见他不像假装,平静眼中立刻生起波澜,急忙转着轮椅又靠近床边些,听他喃喃道声“哥哥”
三宝忙说:“不用不用,大夫来也起不作用,家少爷自小就是如此,只喝副药就能好起来。”
陶先知说:“那还不快去抓药?”
三宝挺委屈,瞧着杵在陶先知身后四个仆人,掏出张药方,这药方上面药还不全在个地方,有城东齐安堂味,城南泰禾斋味,城北中枢阁味,城西昌隆记味。凭他个人,跑上天也不见得能够买齐。
陶先知扫眼药方,见着有些眼熟?似乎跟他伤寒时吃样,确实有两味药不太好买,于是吩咐身后仆人把药方抄三份,人发份。
四个仆人互相看看,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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