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当下便要发怒,付景轩立即道:“那品茶功夫可以全数教给大哥。儿时拿你把柄,也会烂在肚子里。”
柳如烟眨眨眼,硬是把将要破口恶言恶语咽回去,扶扶发簪说:“耍便耍,倒也不是什大事,快去方家瞧瞧你那位大当家如何罢。”
方宅后院,灯火通明。
十万担茶碎九万块茶饼,如山般摆在空旷院子当中。
王秀禾跑歪发髻,贵重流苏簪子将落不落,歪歪斜斜地挂在她松散头发上,甚有些狼狈。她这些年重新换置方家家丁全被关进柴房,帮着柳如烟前来送货茶工没走,个个举着火把,站在后宅院落两旁。
柳如烟记得,每每信差来家中收信,三宝都会递上去封,“你不是写给方泽生?”
付景轩道:“只有前两封是写给他。”
“那后面?”
付景轩扇子歪,指向王秀禾方向,“全是写给她。”
柳如烟皱眉:“你写什?”
是酒楼,而付家副业便是船运。
她知道柳如烟厌弃付景轩,无论如何都不会跟他合谋,于是就跟她做笔船运买卖,提前几天把备好茶品送上柳如烟商船,再安排几个可靠人手跟着起押送进京,又在渡口仓库里放些假货,等着瓮中捉鳖。
却没想柳如烟竟会反水,真跟付景轩合谋摆她道?
“茶呢?那可是天家买卖,你随意挪动便是杀头罪过!”
“为何杀头?”柳如烟笑道:“方家茶早就被送回方家。此时算算时辰,估计早就送到。”
王秀禾扶着乌木古门喘半晌,在灯光照映之下,看到方泽生袭玄色大氅,稳稳地坐在茶山之前,静静地看着她。
付二爷笑道:“不过是些家中琐事,写写二娘不是,再写写待二娘不满;写写大娘身体,再写写父亲不作为;那些信上尽是们付家懊糟烂事,让她看便会以为拿住们付家底牌,才会对再松懈。”
柳如烟惊异:“你难道早就料到会有今天这幕?”
“怎能?又不是神算子。”付景轩冲她眨眼:“只不过早知道,会来到方家。说起这事,还要感谢二娘。”
柳二娘怔愣片刻,随即道惊雷从胸中炸起,颤颤指着付景轩:“你耍?替双儿代嫁那事是你耍?!”
付景轩摇摇扇子,笑道:“过去事情不提也罢。如今是方家人,二娘便是最亲近娘家人。”
王秀禾听罢大惊失色,怔怔看她些许,提着裙摆便向方宅奔去。
柳二娘望着她踉踉跄跄背影,瞥付景轩眼,“有事不明。”
付景轩道:“二娘请讲。”
柳如烟道:“王秀禾与不算熟识,勉强算作亲家,为何信至此,敢把十万担茶品交给来运输?”
付景轩挑挑眉,嘴角带着丝浅笑:“二娘可还记得,每年都会给方家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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