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昌儒瞧着夫人委屈,抚抚她头发,笑道:“为夫知道,回头去跟她说说,给她放几日闲假。”
谢君兰温善道:“你若是给她放假,她又要担心咱们要将她赶走。”
方昌儒道:“可这次备货问题很大,却是要好好跟她谈谈。”
“那你要好声好气地跟她说,她自来敏感多疑,又固执己见,此次被叔伯们逼着承认错误,心里必定不舒服。你们别再因为这次货物事情闹误会,让她误以为咱们是跟叔伯站在头,真要将她赶走。”
“夫人放心,会说得婉转些,但是秀禾这些年确实有些急功近利,是要收收她手上权,让她稳稳身心。”
方昌儒待她真好,不嫌她女儿出身,亲自带着她到茶市闯荡,教她做掌柜,教她写账本,让她在方家立足,将所有茶事都说给她听。
谢君兰待她也好,最是把她当做亲妹妹看待,每每做件新衣服都要给她做上件,她从未穿过那好布料,从未在那样温暖怀抱里安心入眠。她那样怕疼,又是如何在大火里面挣扎致死?
付景轩赶来时,王秀禾正失魂落魄地往门外走,边走边笑,嘴里念念有词,好似疯样。
他无暇顾及太多,匆匆跑到方泽生身边,缓缓蹲下身,拉着他手。
方泽生还在望着身后熊熊烈火,火光染红夜空,残酷灼烧感仿佛又将他拉回出事那天。
犹如被自己蒙在鼓里多年,此时如梦初醒,怔怔道:“那你们查明真相为何不告诉,你们为何”
撕哑喊声戛然而止,后宅院子彻底陷入片死寂。
方泽生静默地看着她,抬抬手,示意几名茶工举着火把,点燃那座十万担茶山。
顿时,红光骤起,火焰冲天。
方泽生瞬不瞬地望着那簇簇高蹿火苗,毫无起伏地问道:“姑母还记得那场大火吗?”
谢君兰笑道:“那不如你同她说休假事情,们家人陪她出去走走如何?这样她也可以安心,没准路上还能遇到位如意郎君,收获段美好良缘!”
“要去江陵府走走吗?”谢君兰话音未落,方泽生便从货仓角钻出来,说道:“江陵府才俊许多,可以让姑母仔细瞧瞧。”
谢夫人笑他
那天,方昌儒刚从百里之外正川茶楼回来,拿着正确货运底单,带着方泽生起来到库房清点货品。
半晌,谢君兰也来,穿着袭素色兰花衣裙,唉声叹气。
方昌儒问她怎?
她道:“今日又有位公子上门提亲,本意是让秀儿瞧瞧,却没想她听闻直接给跪下,哭着喊着求不要让她离开方家。”
“哪里是要赶她走?她若这辈子不嫁,们也会养她。只是想让她抽出时间多歇歇,跟人家出门闲逛逛。”
王秀禾满目空荒,仿佛具被抽干灵魂行尸走肉,瘫倒在地上。
她那时满心屈辱地跪在方家宗亲面前认罪,将整个方家记恨在心里,包括待她恩重如山对她有救命之恩方家夫妇。
她鬼迷心窍地放场火,誓要彻底掌控方家,让这些逼迫她人都付出代价!
她何其可笑?!
她这些年心安理得占着方家,满口方家负她,却从根本忘她这条命都是方家帮着捡回来,何来旁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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