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出道凄鸣声,“你还儿子!只要儿子”
无关权力政党纠纷,这只是个年迈母亲在生命走到尽头时,用自己方式悼念死去孩子。
面前女人披头散发,似乎是在神智不清地胡言乱语;萧繁慢慢松开她皮包骨似腕子,垂眸看着手腕上血迹,良久后吩咐声,
“传太医过来。”-
沈沐在偏殿等很久。
龙袍下摆沾满黑色药汁,整座殿内弥漫着糜烂腥臭死亡气息,萧繁双寒眸看眼脚边洒落地碎渣,转头对跪在旁婢女道,
“端药来。”
那个男人召他入宫时,不知吃多少年江湖道士丹药,所有人都知他时日无多,只有纳兰宛,这些年坚定不移地认定萧繁就是灾星,害死他娘还不够,居然还害死她儿子。
懒得同将死之人多费口舌,萧繁只是在纳兰宛试图第三次打翻婢女端来药碗时,猛攥住她手腕。
床榻之处有意避开阳光照射,萧繁坐在榻边光线昏暗位置,双黑眸闪着幽幽寒光。
阿青在沈沐耳边低声道,“宫里人都夸太后这份亲力亲为孝心呢。”
眸中寒光闪,沈沐嘴角勾出冷冷笑意。
哪里来孝心,太后估计巴不得太皇太后死在昨夜,正好让萧繁回来时只能面对具冷尸,这样便能轻易给他扣上个“不肖子孙”名声。
不然也不会连夜封锁消息,等天亮瞒不住才派人出城通报。
此时,道清脆尖锐瓷器破裂声自寝殿内传来,紧紧伴随是道苍老无力怒吼声。
他不是会委屈自己人,知道这宫中除萧繁外没人敢挑他刺,胃部开始隐隐抽痛便命人端来饭食,在殿内老妇人低声咒骂中,不紧不慢地用过午饭。
即便没摄政王阻挠,金殿那把龙椅也不是轻易就能坐稳,萧繁若不愿受人牵制,理应受些历练。
何况纳兰宛早已翻不出风浪。
见人迟迟不出来,自觉多等无用沈沐打算用过饭便打道回府,结果刚起身便听见清晰“野种”二字。
离开脚步顿,沈沐重新坐回极好红木椅,屏息等待着
宛如黑暗中蛰伏已久毒蛇,青年低沉声线宛若万年寒冰,“不要再挑战孤耐心。”
“喝。”
个是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太皇太后,个是残酷,bao戾新皇,听着两人荒唐至极对话,殿中余下奴婢各自瑟瑟发抖,恨不得遁地逃走。
被萧繁滩死水般双眸盯着,纳兰宛只觉寒意自脊骨慢慢爬满全身,恐惧正无孔不入地渗进她破败不堪身体。
萧繁话击撞碎她强撑坚强,白发苍苍老人眼中蓄满泪水,被青年扣住手紧攥成拳,指尖将脆弱皮肤刺破,殷红血珠顺流而下,滑落青年手背。
“滚出去!”
床榻上,病入膏肓银发老人面黄肌瘦,微微塌陷胸膛急促起伏,仿佛被人掐住脖子般,每次喘息都伴随着粗重刺耳抽气声。
饶是如此,纳兰宛依旧命人扶她起来,气喘吁吁地靠在枕垫上,打翻药碗手枯瘦如柴,正不受控地剧烈颤抖着。
老人浑浊双眸恶狠狠地盯着萧繁那张面无表情脸,她自知大限已至,只觉胸中气血阵翻涌,再次朝人啐口,
“滚出去!你这个害死儿子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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