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时沈沐若仍愿意如现在这般同他示好,他便能放下心坦然接受;哪怕不愿也无妨,沈沐至少不能离开他身边。
只要能将人留下来。
床榻上侧着身、背朝萧繁人睡正熟,青丝铺散,羽绒被盖在他纤瘦身上,只胳膊在被子外面,长袖下露出截细瘦雪白腕子,整个人脆弱而美好。
柔软床垫微微凹陷,萧繁屏气在沈沐身侧躺好,抬手轻轻拾起手边缕墨发,眼中带着疯狂涌动眷恋。
身侧熟睡人突然发出丝梦呓,沈沐轻哼声转过身,似乎是觉
萧繁从屋内走出来时,整座城已经彻底安静下来,除却丛林草木间偶尔传来声虫鸣,四周片寂静。
靖谙在房门几步外双手抱剑,背靠石柱阿青坐在长廊侧面硬石长椅上,身上披着靖谙披风,正闭眼沉沉睡着。
“陛下。”
余光瞥眼沈家小厮身上披风,萧繁又侧目看靖谙眼,负手而立,望着月色沉声道,“京城外那处宅子,你确定沈沐将它买下来。”
“属下确定,”靖谙顿顿,声音比往日要小,“还有便是,这处宅子附近停靠好几辆马车,不知作何用意。”
时将煮好姜汤端进来,小心放在软塌旁方桌上,然后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松开拽着毯子角手,沈沐向前探着身子想去拿姜汤,就见双骨节分明大手先他步端起碗,拿起瓷勺慢慢搅动两下,盛勺递到他嘴边,
“孤叫人在姜汤里放蜂蜜,助眠。”
怀中抱着汤婆子,口温热姜汁喝下去浑身都暖洋洋;沈沐如猫般惬意眯眯眼睛,没骨头似往旁边斜斜靠,象征性地伸出手,清冷声线听着懒懒,“萧繁,可以自己喝。”
“孤想喂你喝,”对面青年把他手塞回毯子,又喂口姜汤;借着轩窗外漏进来几缕月光,萧繁黝黑眼眸似乎都柔和不少,“今天事,亚父还在生气吗?”
好几辆马车?
浓眉紧皱,萧繁简单问过几句后,言不发地重新折回屋,推门便瞧见正对房门墙上那块红木牌匾,中央处是以沈沐字迹刻出来个大大“静”字。
抬眸看着熟悉字迹,萧繁倏地想起那日在这间卧房,他在沈沐桌案上看到那封辞官奏折,满满几页纸,字里行间都是他对辞官隐退、游逛山水期盼。
沈沐想离开京城这件事,萧繁直都知道。
所以他不惜让田婆婆知道自己身份,借此在后宫建座模样宅子,为便是有个“顺理成章”理由,强行将沈沐留在宫中,再不能离开。
“有点点,”大半碗姜汤下肚后,裹在毯子里沈沐只觉得眼皮都开始发沉;他有些费劲地眨眨眼,吐字缓慢,
“们需要谈谈,萧繁,你对太没信心。”
只听瓷碗在桌上发出声轻响,沈沐又如裹好粽子般叫萧繁抱起来,几步走到床边后被稳稳放下来,小心翼翼地塞进被子里。
萧繁身上幽幽檀香气让沈沐几乎睁不开眼,在人替他仔细掖好被角时,沈沐从被子里伸出只手,扯扯青年被角,含糊不清道,“等会儿再睡,说好们先谈谈——”
只温暖干燥手轻轻覆在眼前,迷迷糊糊中青年低沉声音萦绕在耳旁,“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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