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跟林聿言起过来招生,还有位徐老师,画室成立初期招聘过来,二十几岁,美术学院刚毕业不久。徐老师年轻气盛,本以为毕业之后就可以成为举世闻名大画家,谁想毕业即失业,窝在家里搞年半创作,屁都没画出来,画出来也没人买,吃三天泡面,还是灰头土脸地出来找工作。大部分艺术生都可能面临徐老师这样状态,林聿言当时也想成为像曾先生那样著名画家,但曾先生属实熬到三十几岁才开始成名,他现在才刚刚二十六岁,又不如曾先生有艺术天分,还有很长路要走。
虽然没有成为大画家,但眼下能继续做自己喜欢工作,林聿言就已经非常满足。
顾耀扬在事业方面倒是从来不管他,随便他翻天覆地怎折腾。要是其他方面也放松些就更好,林聿言扶着腰走到桌子前,对徐老师说谢谢,又尴尬地说:“先不坐,站着歇会。”
他连着站三天,每天晚上睡觉都是趴在顾耀扬身上,不敢平躺。
下午四点钟,广场上正是人来人往时候。不少老年人带着孙子孙女出来遛弯,路过桌子前会拿两张宣传单看看,有些会问问具体情况,顺便要个联系方式。林聿言整理着翻乱传单,只又黑又瘦手突然伸过来,他抬头,那只手又瑟瑟地缩回去。
八年不短,足够座城市,条街道,个人发生翻天覆地改变。
当年名不见经传,甚至连地图上都没有明确标出来文昌街,早就变成西城新区。简易楼棚户区也都拆除重建,变成栋栋漂亮小洋房,住户换批又批,笼罩在周围犯罪传闻,也都随着时间流逝点点被人忘却。
也不该说是忘,而是当年在意那些事情人都已经慢慢长大,卓航花三千块钱买论坛账号,也因为版主太久没有更新文昌轶事,就此打水漂。最后贴还是老大带着那位富家千金远走他乡,这辈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结局。
“下个月就回去,你现在住哪?”卓航这些年直在国外发展,为当年那位学姐努力奋斗,竟然丢游戏还有不错事业。他和林聿言自那年分开,再没见过,要不是偶尔视个频聊天,估计都忘彼此长什样。
林聿言今天外出招生,在文昌区新建广场上搭两张桌子,正夹着电话拿着笔,在白色广告布上涂涂抹抹,回道:“中心区,你回来时候提前说声,去接你。”
是个穿着校服,头发凌乱男孩,十四五岁,脸上有点脏。
林聿言跟他对视几秒,拿起张传单递给他,男孩刚想接,就见远处跑来个肥硕壮汉,凶神恶煞地吼道:
“行。”卓航刚想挂电话,又听着林聿言沙沙哑哑声音,问:“你嗓子怎又哑?个教画画,也不用每天对着学生咆哮吧?”
户外风吹,吹得林聿言脸上有点红,随便找个借口,挂电话。
五月天气开始变热,林聿言反常态,穿上连帽长衫,平时拉链只拉到半,这回直接戳到顶,但依旧没有挡住下巴上那块暧昧红斑。
不用想也知道是人为造成,衣服下面还有大片,估计两个星期不能穿短袖,都得这捂着。
“林老师?你怎不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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