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聿言画室开在文昌区附近,距离广场不远,租栋临街二层小楼,门口放很多盆栽和绿植,还支着个画板,上面绘着每日课表,以及对应授课老师。
林老师今天没课,跟放学来玩胡冬冬起坐在大厅,整理着学生作品,准备装裱起来,挂在墙上。胡冬冬今年十六岁,剪圆寸,又高又瘦,跟小时候天壤之别,他觉得冬冬这个名字过于稚嫩,让林聿言以后管他叫胡冬,听着就有种简洁明快帅气。
林聿言认真地点头,边裱画边说:“好,胡冬冬。”
胡冬冬立刻就难受,觉得他聿言哥学坏。
俩人忙半晌,把裱好画挂在墙上,刚准备上楼休息,就听见挂在门口风铃响起来。林聿言扭头看看,见到昨天在广场上被父亲拉扯男孩。
“就这样。”
“没别?”
“没。”
“这还真是……”玲姐时不知该怎表达,她虽然不喜欢婚姻也不待见孩子,但哪天如果真有,也会负起责任,绝对不会任由亲生儿子独自在外生活这多年不管不问,实在有些冷漠无情。
又看眼新闻:“不过这位林总好像已经重新组建家庭,他不找你家宝贝也挺好,省得再卷入什家庭纷争。”
玲姐这几年相当遵纪守法,藏在酒吧底层擂台早就改成地下电影院。之前买卖在国内是明令禁止,她如今也奔着四十岁去,想过点轻松日子,给后半辈子留点余地。
“你爸当年就是想不开,其实早该收手,洗白还能做点正经买卖,也不至于那早死。”新科大楼顶层办公室里,玲姐依旧穿着条红色吊带长裙,肩上披着件利落黑色西装,岁月没在她脸上添加条多余痕迹,看起来依旧三十出头。如果绑上马尾,还能以假乱真,冒充个二十岁小姑娘。
顾耀扬靠在办公桌前单手抱胸,右手拿着份最新商业报纸。
其实昨天新闻就已经出来,在财经版上飘天“林氏企业经营不善,面临破产危机”。
这标题写得有点大,林家酒店产业这些年确实经营不善,期间出过几次安全卫生方面重大新闻,虽然影响不小,但远远没到破产地步,毕竟瘦死骆驼比马大,像林致远那样身家,关几家连锁还能撑段时间,但以后就好说,硬拖到最后可能还是个结果。
他还是穿着昨天校服,脸上不那脏。
林聿言让胡冬冬先去楼上,自己走过去,那个男孩看着他,没有说话。
林聿言问:“你找有什事吗?”
顾耀扬随便应声,拿起车钥匙说:“你坐吧,先走。”
玲姐没见过他这样待客,站起来说:“小林不是自己开车上班吗?你还去接他干什?”
顾耀扬瞥她:“接老婆下班需要管他开没开车吗?”
“难道不是想接就接?”
这话说得没脾气,玲姐看着下午三点时间,冲顾耀扬挥挥手,让他赶紧消失。
玲姐也看到这条新闻,好奇地问:“你家宝贝那位严厉父亲,这些年真没有找过他吗?”
顾耀扬把报纸放在边,“没有。”
“母亲呢?”
“也没有。”想想又说:“毕业时寄过束花。”
玲姐眨眨眼:“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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