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九（9 / 10）

袁大师看看那黑衣小伙拍在桌上钱，想想，说，好。又说：不过，是儿孙含笑九泉还是他含笑九泉？

458.

过会儿那胖子就来，黑衣小伙也在后头跟着，看那胖子模样，也就四十出头，果然是身紫袍，果然是八字眉肿眼泡儿，果然是来问自己还能活多少日子。

袁大师问他八字，掐指算半天，然后跟他说：没事儿，您且得活呢，按卦上断，您能寿活百岁，无疾而终，儿孙在侧，含笑九泉。紫袍胖子听罢眉头舒展，又赏些钱，满意而去。

459.

眉苦脸男，说想要请和尚们帮忙做做法事，法聪接待。把那人让进寺里，问他怎回事，那人说他是个烧窑，去年冬天，次开窑，发现窑里除烧好砖瓦，竟然还有堆白骨。

跟伙计们打听，有人想起最近常有逃难饥民半夜跑到窑里避风，这位可能是封窑之前不知何时进去，没人知道，就给烧死在里头。接着就有人想起，确实有个大胡子男，前些天直在这附近转悠。他也没办法，只好在附近把这堆尸骨埋葬。但当天回家，就发现家里已经有个大胡子男，在他家里坐着。

问媳妇儿，媳妇儿说哪有人？可却又明明就在眼前。吃饭，大胡子就在旁边瞧着。出屋拉屎，大胡子就在旁边跟着。晚上睡觉，大胡子就在他旁边找个地儿躺着。第二天醒，大胡子不见，出门跟人吃饭，进饭馆，大胡子已经在饭馆里坐着呢。接下来就天天如此，所以自己这才想个办法，干脆请群高僧给做做法事，既是自己赎罪，也是为他超度。法聪说，那大胡子还在？直没走？那男回头瞧瞧，说，唉，你们看不见就罢，这不就在后头跟着呢吗。

没过几天法聪他们就去，给做七天法事，超度亡魂早归西方，做完法事辞别那窑主，他边掏钱边还掉眼泪，法聪说，施主，也没跟你多要钱啊，何必如此。男人说，小师父别误会，不是钱事儿……说完往前边路上指，说：唉，又回来。

456.

后来这紫袍胖子就老来。每次都是那黑衣小伙子先

彭大脸没当土匪时候有个爱好，爱驯蚂蚁。

抓上几百只蚂蚁，分作两组，分别用染红蓝颜色饵料来喂，喂上段时间，蚂蚁自己就也长成红蓝两色，彭大脸玩法是把这些蚂蚁混杂处，然后在旁高喊声：彭爷爷来也！那些蚂蚁就按照各自颜色，匆匆分成红蓝两班，红在西，蓝在东，列队相迎，绝无混杂。彭乃拊掌大笑，以为得意。

据说，驯蚂蚁最高境界是能让各色蚂蚁分别列队，成方阵形前进，还有置小鼓面，在侧击鼓，蚁阵可以闻鼓声而知进退。可惜彭大脸还没练成这招，后来当土匪，也就顾不上，有时跟胡大刀顾百里等人提起此事，还深以为憾。

457.

袁大师跟石胖子说，当年他刚开始在街头摆摊给人算卦时，某日，忽然来黑衣小伙，来先把钱拍在桌上，说你是算卦？袁大师说是。小伙子说那好，会儿来穿紫袍胖子，八字眉肿眼泡儿，来问你他还能活多少日子，你给他算算，然后告诉他没事儿，且得活呢，按卦上断，他寿活百岁，无疾而终，儿孙在侧，含笑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