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乐小时候很乖,段菲对他说不行,他就不会再继续下去,可是那天真很奇怪,他像个正常七岁孩子样,抱着妈妈哭闹不止,段菲频繁地看着时间,生怕云锦鹏突然回来,瞪着云乐说:“你先放开妈妈。”
云乐不听,掉着眼泪不停地问:“妈妈,可以去吗?”
段菲生硬地哄他:“不行,乐乐听话,妈妈要去上夜班,明天早上就回来。”
云乐哽咽:“真吗?”
段菲说:“妈妈不会骗你。”又看眼街边没关门杂货店,难得牵起云乐手,把他领进去,选个卡通书包,元乐直知道家里没钱,懂事地说:“妈妈,不要礼物,这些钱,们可以做碗红烧肉,妈妈最喜欢吃红烧肉,知道。”
云乐到家时,门还是像早上样大敞着,云锦鹏已经走,不是出去喝酒,就是出去赌博,但无论他去哪,是死是活,云乐都不想知道,迈进房门,打开客厅灯,说是客厅,其实只是间三十平米小房子中间打层隔断,半是卧室,半当客厅,卫生间在进门位置,水管已经冻住,到冬天只能放些杂物,根本没办法用,厨房更是狭窄,几平米而已,地上摆着个老式煤气罐,茶油盐米,以及口铁铸炒锅,全都放在墙角。
云乐放下书包,把洗干净校服挂在朝北窗口前,那算个简单阳台,他小时候踩在桌上挂根晾衣绳,直用到现在。
晚上又是阴天,也不知道明天衣服能不能干,云乐盯着校服看会儿,拿起放在旁扫把,将地上碎玻璃打扫干净,又捡起今早被云锦鹏摔在地上洗脸盆,放在生锈洗脸架上,他本想把今天买水得到赠品,挂起来,想想,只是把毛巾拿出来晾晾干,准备再放回书包里。
云锦鹏见不得他用任何好东西,他大概觉得,这个贱人生儿子,只配吃苦,受罪,高兴时骂几句,不高兴时拳脚相加。
云乐母亲名叫段菲,在他很小时候就走,陈巧玉曾经问过他,怪不怪自己妈妈?说完全不怪,不可能,他又不是挨打不会流血圣人,云乐不怪段菲跟人跑,身在这种地狱,不选择逃出去就只能辈子睡在黑暗里,段菲是幸运,有人愿意带她逃走,为她开启新生活,只有傻子才会留下,坚守这样被殴打虐待充斥,bao力道德婚姻,但是他怪段菲为什不起把他带走,难道是他不乖,不听话?还是他哭闹不休,赖着她要玩具,要零花钱?
段菲走那天同样是个冬天,云锦鹏出门喝酒,不在家里,晚上十点多,云乐睡在客厅破旧沙发上被开门时灌进来冷风吹醒,门外站在个不高但是很壮男人,段菲提着早收好行李,看都没看他眼,跟着那个男人走。
云乐顾不得穿鞋,光着脚追出去,踩着厚厚积雪,穿过漆黑胡同,大声喊:“妈妈!妈妈你去哪里!”
他永远记得段菲回头时厌恶表情,似乎在看个甩不掉拖油瓶,冷淡地说:“快回去,不要跟着。”
云乐双脚冻得通红,他当时有种直觉,似乎妈妈走之后,再也不会回来,急忙上前抱住段菲腿,红着眼睛问:“妈妈,你去哪里啊?可以去吗?”
段菲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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