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是实话,他从来不骗人。
原以为闻野要出门买东西,没想到下公交车,两人站在条胡同里,瑞海市老城区还保留着二三十年前韵味,甚至更古老,红门楼,灰石瓦,门檐下吊着两个红灯笼,饱经风霜狮头环钉在木门上,轻轻扣,“咚咚”作响,闻野推开扇门,拉着云乐走进去,入眼福禄寿喜刻在三米宽砖雕照壁上,往左走转个弯,才正经进院子,小院四四方方,东西两厢,坐北朝南,院子里有两把竹编躺椅,放在掉光叶子枣树附近,枣树上还挂着红彤彤小枣,过季,蔫巴巴没人摘,待风吹,滴沥啷当连着树杈掉下来几颗,落在躺椅上,被人擦擦干净吃进嘴,又嫌干干巴巴地吐核。
这个月份还能留在树上枣,也是生命力特顽强。
西厢房门打开,位穿着湖蓝毛衣女士抱着被子走出来,嘴里还念叨着:“这才出门玩两个月,被子都长毛,跟你说老闻,西屋自来水管儿你再不修好,天天让你跑水池子
熬过沉重枯燥期末,不管考好坏,寒假如期来,云乐习惯性早起,简单洗漱后去厨房做饭,早餐种类他学会很多,无论中式还是西式,“滋滋”声音飘荡着,焦香培根卷旁煎着橙白相间糖心蛋,又用吐司机烤几片面包,还学着书上样子细致摆盘,围巾听见动静从猫窝里窜到厨房,再次张着四肢跳起来,扑到云乐拖鞋上又抓又咬,亲密不得,云乐虽然很少抱它,也从来不会驱赶它,习惯性地拖着它从冰箱上面拿条小鱼干,算是解决只猫早餐问题。
这副画面闻野不是第次见,可却因为两人关系转变,有微妙不同,好像这里更像个温馨家,两个人,和只猫家。
“今天有事吗?”闻野走进餐厅问道。
云乐摘下围裙,把牛奶放在桌上,坐在他对面说:“晚上去打工,白天没事。”他想这几天把毛衣织完,再和闻野商量找个兼职。
闻野说:“那待会陪出趟门怎样?”
云乐说声“好。”继续低头吃饭,没发现对面那人弯着眼睛看他,黑亮眸子里闪着细碎光,闻野静静地不说话,突然抬起修长手指,戳破面前那份五分熟煎蛋黄,黄橙橙蛋液像果浆样粘在食指上,他笑得越发好看,迅速地伸出手,抹在云乐嘴角上,云乐怔怔,不解地抬眼问:“怎?”
闻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来,单手撑在桌上,跨越丰盛早餐,托起他下巴,吻住他沾着蛋黄双唇,轻轻舔舔,笑眯眯地说:“没什,嘴角脏。”
被迫弄脏嘴角,得到由里到外清理,云乐学会闭眼睛,双手放在餐桌上,手还握着汤勺,他乖顺地让闻野吻着,青涩又笨拙地回应,闻野喜欢吻他,可并不精通,他们像两只相互喂食小鸟,咬着彼此唇舌,不知道好坏,也不懂技巧,时而蹭到鼻梁,磕到牙齿,闻野会不着痕迹害臊,可云乐却坐在那里,傻乎乎地问:“你吃蜂蜜?”
闻野微微离开他嘴唇,说:“只喝牛奶。”
云乐“哦”声,看着脱脂牛奶盒子说:“这次牛奶很甜,甜味都跑到嘴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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