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国强眼中是骄傲,他没有阻止,他想,年轻大概如此,或许没有深思熟虑,但却简单直接,纯粹不掺杂任何世故,喜欢就是喜欢,不管是男是女,就得在起。
他可能被自己孙子洗脑,但他此时此刻,就是觉得挺好。
王桂珍平均半个月去次理发店,就算不做头发,也得去保养护理,发型师见得多,剪刀“咔嚓咔嚓”挥得有模有样,四十分钟后,她终于松口气,把云乐脖子里碎头发清理干净,又把被单解开,弯下腰捏着他下巴左右扭,满意地点点头,说:“去吧,让他们瞧瞧。”
云乐站起来说声谢谢,他不知道剪过头发自己什样,以前不在乎,也没人在乎,可这回他冲着闻野,每走步都觉得内心忐忑,他开始像个正常人,开始在乎美丑,开始担心,会不会不好看。
王桂珍喊声老伴儿,让他去拿扫把,自己回屋洗手,院子里只剩下两个人,阳光洒遍院子里每个角落,树杈稀疏,光影打在仿古红褐色窗棂上,侵雪水松土地砖里爬出只黑皮蝈蝈,它和云乐起出发,跑着蹦着,像是他高高悬起又“扑通扑通”用力作响心,蝈蝈跳到闻野运动鞋上,扒着鞋带玩
“老闻,去把工具箱拿出来。”
闻国强愣,问:“你有什工具箱?”
王桂珍轻搡他下,使眼色:“剪刀,推子。”
这几年气候渐暖,冬天也不再像以前似冷得迈不开脚,大雪过后又是耀眼晴天,穿着毛衣坐在院里,晒着日光,也不觉得冷,闻野和闻国强站在院子中间,看着王桂珍左手把剪刀,右手把上岁数剃头推子,正儿八经给云乐剪头发,云乐身上围块白被单,王桂珍让他往左歪,他就听话歪过去,随意摆弄,听话极,他们都是闻野亲人,他能放下所有防备。
“这推子岁数比你还大,是小前儿你太爷爷给剃头用,推子下去,豁,油光锃亮。”闻国强捏着下巴跟孙子说着风凉话。
闻野说:“您可别吓唬。”
闻国强哈哈笑着,又问:“你真考虑好?你跟这孩子才认识两个多月,你有没有想过,你也许是时冲动,也许是时迷茫,你就这草率确定你性向,也不去试试你们是否真合适,就这把他介绍给们,告诉们想要跟他过辈子?”
闻野看着云乐,笑着说:“您现在考虑很多。”
闻国强说:“人老嘛,总要考虑些。”
“可现在还没有老啊。”闻野笑道:“您和奶奶是见钟情,遇见第二天就昭告全家说要娶她,还缓两个月,比您时候长点,您不能说们之间喜欢比不上您和奶奶两天爱,也不能说们发展太快,快到才十七八岁,就想到七老八十,幼稚可笑。您以过来人身份告诉人生有多艰难,同性之间会更困难,可还没有经历磨难,却先遇到他,您就算再疼,也不能让坐享其成,得让去体验人生酸甜苦辣,得让知道青涩喜欢下面还藏着多少爱,那是怎样爱,是浓烈还是炙热,犹豫过,可更向往,所以想和他相互扶持着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人生尽头,相信终点还是有他,这是目标,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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