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如那日样,缭绕着突如其来草木清香,那味道如雨后森林,有种冷冽清新。
这气息,在体内呕出污秽鲜血昏昏沉沉那日,出现在周身被腐臭环绕他身旁,彷如黑暗中道突兀降临光亮,深刻烙在沈清轩心里。
终身都没有忘却。
沈清轩突然吸吸鼻子,而后有些讶异提笔写道:你去山顶温泉?
那人依旧未现身,却自笔架上重
妇人摇摇头,道:“你们是兄弟,这是份内之事,莫要说生分。”
又谈片刻,沈清轩面露倦意,妇人连忙嘱咐他保重身体,这才离去。
她离开后,沈清轩独自在椅中坐良久,视线停留在桌上那些写满字句白纸上,不知想到什,幽幽露出道充满讥讽意味无奈笑容来。片刻才抬手将纸张整理好,摇铃唤来侍女,取过铁盆,把火将泛着墨香纸页化灰。
夜至此已深,外厅喧闹也静泛下来。沈清轩叫人打开窗,裹紧狐裘倚在椅上看着窗外夜色。这晚星月俱是消瘦,偶有山风吹过,将他额前碎发扬起又落下,遍复遍。
又是良久功夫,沈清轩突然动动,抽出暖筒里手,将轮椅移到案前,重新铺开纸墨,写道:你来。
忙道:“来前姐姐嘱咐,叫问问你,可有心仪女儿家?”
沈清轩愣下,连忙提笔写道:娘亲意思明白,只是身体至此,纵有好女儿肯嫁,只怕也担当不起,辜负人家。香火传承责任,还是教弟弟替承担吧。
妇人看着那些墨迹未干字迹,又叹声:“你不说,家里人都明白。只是你这样大好儿郎,来世间走遭,吃尽苦头不说,连子嗣也不曾留下……纵不是你亲娘,却也……”她话未说完,眼眶已经红透,连忙低首,声带哽咽。
沈清轩亦沉默,目光直直看着妇人微颤头颅。不知想到什,眼底深沉莫测,似是心思千回百转。
只顷刻,他却已恢复常态,再次提笔写道:二娘不必感伤,命该如此,许前世作恶太多,今世偿还。只是身为长子,不能为国为家尽绵薄之力,甚是惭愧。
将纸张推向桌案中央给人看,周围安静。
沈清轩但笑不语,静静等着。
惟他人屋子,在寂静片刻后有非同般景象。
只见桌上白纸,无风自动,搁置在砚台上笔杆也立起来,蘸着墨移到纸上略顿,而后浓墨与纸上逐渐勒出文字,字迹端正,似是答沈清轩话,写着:你如何得知?
沈清轩仍是笑着,且眨眨眼副卖关子神态对着虚空。
写到此,他笔锋转,换个话题,继续写道:弟弟刚刚成人,虽聪慧却缺少历练,近日闻他意欲入仕,宦海沉浮深不可测,还须二娘在旁多加点拨。
话题牵涉到亲子,妇人果然敛起泪珠,低声道:“妇道人家又懂得什,倒是你饱读诗书,若能帮帮你弟弟,那也好不过。”
“二娘不必自谦。弟弟聪颖过人,只是遇事欠少圆通,二娘在旁提点,加之又有父亲打点,想来平步青云也非难事。”
“你尽给宽心。”妇人放下纸,微露笑意。
沈清轩同笑,再次提笔写道:“只是弟弟年青,就要同兄长责任并接过,为高堂尽孝,为国尽忠,很是难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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