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床上片繁乱,绣花锦被上皱褶四处蔓延,明显是叫人攥在手中绞出来痕迹,帐中空气里流动着股难以言喻,却本能叫人脸红心跳气息,更有湖水绿被面上已经干涸白痕,这里曾发生过什,昭然若揭。
婢女转身欲逃,却又猛地煞住脚,心中想到这荒山野岭,且床上只有沈清轩人,怎可能会发生这般不堪事情,就是私通,这庄中也无什模样比她更好丫头,犹豫片刻,她小心翼翼揭开沈清轩身上被子观看。
这夜换做旁人,如此初试云雨,累到极致蒙上被子也就睡个人事不省。只是沈清轩向来就不是个宽心人,心思本来就重,往常就睡不踏实,今夜身心俱疲,困得都睁不开眼,还是睡得轻浅,夜净做些光怪陆离梦,盗身汗。窗外夜色都变浅白,才恍惚着坠入沉睡。这睡,就睡到日上三竿,日头都移到正中央,都不曾醒。
他极少这般贪睡,今天是个异常,院中干粗活下人们不曾意识到什,唯独沈清轩贴身婢女感到不同寻常。早早端着水盆用品侯在门外,却始终不曾闻得屋内响起铜铃声,心中起疑窦,又担心大少爷身体是否出意外,就自己悄悄推开厢房门,进去。
这婢女五岁进沈家,原是在沈母跟前伺候着,她来时年幼眉眼甜美,兼之口齿伶俐,沈母直也未拿她当普通下人使唤,见自己儿子性格孤僻,就将女孩送到沈清轩房里,想着小时可给他做个伴,有个小孩子在身边陪着,性格或许会开朗些,渐渐地小女孩长到豆蔻年华,也还识大体,为人谦和敦厚,沈母就想将她给沈清轩做个偏房,有个儿半女,虽是婢女所生,也是沈家血脉。
沈母这个心思,府中上下都知道,是以这婢女身份,在屋里也非同般。
沈清轩也知道自己母亲心思,且只是实在是对这看着长大女孩没有点男女之情,所以也装着糊涂。曾想过将话挑明,又觅不到合适时机,加上女孩毕竟伺候自己十几年,也算得上亲近之人,不好伤人心。往日他性情孤僻,独对这个女孩还和颜悦色些,这婢女并未意识到沈清轩拒绝之意,只当沈少爷面皮薄,加上她是女孩儿家,不好说出口,所以这事就这直拖下来。
近年沈母时常拉着女孩说些私话,言谈间,这桩事也就提到日程上来。
虽是偏房,也是沈清轩房内首次添人,算得上喜事,这日子就定在年后,只是并没有同沈清轩商议。但女孩心中知晓,言行上就多些腼腆和矜持,也就多些逾越。
她推开房门,室内空气沉静,光线里浮动着些尘埃,寂静无人声,唯有撕成雪花碎片撒在地上,仿佛昭示着屋内曾经有过那场汹涌起伏。婢女看见满地碎页,心中跳跳,毕竟沈清轩虽然孤僻,却从不喜怒于色,更遑论撕书这样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小心翼翼踩着碎片走到床边,床帏是放下,内中光景影影绰绰,并不清晰。隐约可见床上形状,并无异样,床榻上男人呼吸声均匀,睡沉。对她到来无所知。
婢女稳稳心神,伸出芊芊玉手,揭开床帏角。眼角在内扫圈,白里透红鹅蛋脸上,顿时翻涌上血色,红艳犹如三月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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