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仙家斜睨沉默不语伊墨眼,顿下,又道:“说来你们还有些渊源,你借他煞气渡劫,而后他又遣小魔盗你皮。如不是门下弟子恰好经过,除小魔夺你皮囊炼成宝物自己使用,今天他穿戴上你那蛇蜕……还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伊墨听着,只冷哼声:“你那门下弟子拿皮不还也就罢,所传之人个比个脓包。穿着那皮,也不知替惹多少事。前日刚将蛇蜕收回,你门下第十三辈徒孙还拿你那盛汤紫鼎追来要收……”摇摇头,伊墨道:“若不是见那鼎是你东西,便毁它。”
仙家经他这说,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好哈哈笑:“你毁就是,只要你跟去除那魔头,莫说那小鼎,就是毁观也行。只怕你又嫌麻烦,懒得动手。”说到这里,他突然乐,伸手指向伊墨鼻尖,道:“你这蛇这多年还住在这,识得妖物尽皆散在人海里找不见,就你最好找……你不帮,谁帮?”
他开始耍无赖。
伊墨掉头就走。
烦。因为这个人或者说“仙”时隔多年后来找他,肯定不会是什好事——在伊墨心里,这人与麻烦等同。于是,意料之中,叙旧毕,这个讨人嫌仙家就说来意:拉伊墨伙同下山,降魔去。
来意弄清楚,伊墨就懒得再与他纠缠,比起这个不怀好意点化自己成妖仙人,他倒是宁愿去捉弄捉弄沈清轩,消遣时光等待劫渡。
仙家知道他不愿理会自己,也不着急,只独坐旁絮叨:“前朝有大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披靡,那蛇,记得前次天劫,你就潜在他府中度过吧?”
伊墨不理他。
抚抚胡须,道人嘿嘿声,又自行继续道:“你劫渡过,就回山修炼。知不知道那将军后来如何?”伊墨仍是懒得理他,他说这些对只活千年蛇妖来说,实在都是镜花水月。他元神修行时,往往再睁开眼就改朝换代,哪里还有兴趣去解朝代更迭中那些人事呢?那将军,指定是死罢,骨头都化成灰。
他亦步亦趋跟上。
伊墨
仿佛知道他所想,道人摇头:“你也在人世间历练过,怎不知道功高震主道理?那将军确是死。却非善终,凌迟而死。”
伊墨皱皱眉,难得肯理会他:“记得那世君王,对他宠信有加。”
“唔,老皇帝信他忠臣不假,可老皇帝死,新帝登基,天下换个主人,他又不会投其所好,岂能不死?”
伊墨想想,又闭嘴不言。
“你也聪明,定知道说这些用意。此次要除魔物,就是他。”仙家也沉默片刻,语气略带惆怅道:“合家老小百多口人,加上远房亲眷起共三百多口,齐押送刑场,家中老幼悉数被斩完,最后才轮到他,刀刀凌迟两天才断气,眼睁睁看着家中几百人头颅落地,他死后怨气冲天,刑台上乌云翻滚,电闪雷鸣。三百多血亲怨气凝结在起,以他为首,却回镇守多年边疆……你知道,他本是沙场上将军,金戈铁马,所向披靡,手下所造杀孽本来就重。此番又聚集血亲们怨气,回到沙场,自然是将沙场上数十年来聚集怨气全部吸空……终铸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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