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墨望着他,又移开视线看看那襁褓里睡着婴儿,看会,重新移回视线停留在沈清轩脸上,沉声道:“权当过年贺礼,这药虽不能让你恢复如初,却也不会再减你寿命。往后多做善事,累积功德,你还能延长几年寿命。”
沈清轩这才知道他给自己吃是什,心中其实并无太多讶异,就如他说那样,他就拿这命赌伊墨何时心软,解这欢好出精折损。倒是从来不曾想过,万伊墨真解决不怎办?这点,沈清轩干脆点没想,在他心里,这蛇无所不能。也只有这样无所不能,不可动摇
伊墨直在等他决定,却并未等到。只能开口询问,到底在犹豫什?
沈清轩仍是沉默,低头看着怀里睡得香甜婴儿,睫毛又长又翘,泪痕未干,呼吸比成人短而快,带着浓浓奶香。
又不知过多久,沈清轩才打破沉静,低声道:“伊墨,还可活多久?”
“……问这做什?”
“想养他,又怕中途死掉,到那时他要吃更多苦,舍不得。”沈清轩也不隐瞒,将自己心思和盘托出:“若是还能活个十几年,就养他,教他如何与这世界相处,受欺负如何反击,心情不好时如何排解……如果……如果死,你能再照顾他几年,教他排除杂念,平和性情,那就更好不过。”
养,他今年这个岁数,同龄人早就做父亲,哪个不是有儿半女,惟他膝下寂寞。
曾经倒是有过孩子,结果刚刚成形,又被老天收回去。心疼也好心痛也罢,都尽力忘怀去,否则还能怎样呢?
早就对孩子事死心,现在却又送个孩子到他怀里。庆幸之外,更多是担忧吧。
他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也不知还能活多久,若是养它几岁,撒手人寰,这小东西岂不是更可怜?再说沈家深宅大户,如是他亲子,他死后自然会悉心照料,不必担忧。这却是个捡来孩子,将来异于常人之处必定会被发觉,到那时他死,再无人护着这孩子,又不知道平白要添多少罪。
况且到底是狼母所生,骨子里狼性是抹不掉,他活日,尚可教导日。他死后,谁又愿意平白无故不计较他野性,淳淳教诲?
伊墨看着他侧脸,低沉着嗓子道:“你想倒是周全。”
沈清轩垂头不语。
两人安静着,各有所思。
最终伊墨走过去,站在抱着婴孩男人面前,神情冷漠命令:“张口。”
沈清轩不知他要做什,却也听话张嘴。伊墨指尖弹,粒闪着金光丸粒飞入他口中,顺着咽喉滑入食道,沈清轩下意识闭上嘴,问:“什?”
这世间冷暖,他这样个成人有时尚且不寒而栗,怎能把这孩子抚养着,爱护着,又在他年幼仍需呵护年月里,最终遗弃?
沈清轩想又想,心中仍是无法做出决定。
倒是活这多年,头回在责任面前望而却步。
有些责任他能肩挑起,有些则不能,尤其是对这样个稚嫩生命时。沈清轩不知道能照顾他多久,不知道能给他怎样生活,不知道能为他铺出条怎样路……而往往有时,这个无辜生命所有未来,都押付在他瞬间决定上。
孩子又被他哄睡,沈清轩抱着婴儿,长久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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