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死不悔改,就将你逐出家门,从今往后,沈家再无长子!”
“娘亲虽有巾帼之风,沈家如今主事却是儿子,这件事连父亲也未有驱逐念头,娘亲介女流,嫁夫从夫,夫死从子,
沈母走过去看眼,自然心疼,心疼之外却是更多怒气,屏退下人,沈母坐回椅上,字句问:“你爹说可是真,有没有冤枉你?”
沈清轩沉默下,答道:“孩儿没有冤屈。”
“这说,你是认?”
“是。”
“伤风败俗!”沈夫人拧起眉,恨恨斥道:“辱没家风!”
沈夫人也不相让,硬声道:“也是,多少年夫妻,这时候才想起来要打?”
沈老爷啼笑皆非,摇摇头,“罢,知道你心里不服。这事你也是必须知道……只是你眼里揉不得沙子,若是知道,恐怕下手比还要狠呢……”
沈夫人也是聪明人,只需想就知这话里有话,只是不敢置信,“是轩儿?”
“起来吧……”扶着妻子起身,夫妻俩走到桌前坐下,沈老爷道:“你先喝点水,慢慢说给你听……”
不过个时辰,沈夫人走出书房,回自己屋里,面色肃冷,隐约可见怒气。
适宜雪白下颌,冷笑道:“不过是来领家法。”
沈老爷跺脚,“好得很!”拿起那沾血迹墨黑板尺,作势要打。
沈夫人却取出张纸:“打完后请老爷签字画押。”
“那是什?”沈老爷察觉不对,稍微冷静下来。
“休书。”沈夫人将纸张铺开,展与地上,“为妻不贤,教子无方,今日自领家法,甘愿被休,逐出沈家。”
沈清轩跪在那,神情从容道:“是。”
沈夫人被他这副模样气摔茶盏,“你改不改?!”
沈清轩不答。
“你若改,尚可既往不咎,明日给你定门亲事,往后你就在家中打理家业,与妻子好生相处,生下儿半女……”
“娘。”沈清轩截断她话,言辞也冷冽几分:“不改又如何?”
第二日清晨,丫头赶去沈清轩南院里传话:夫人请大少爷说话。
沈清轩此时正趴在床上,郎中刚给他换完药,裹白布修养,听丫鬟传讯,沈清轩睁开眼来,直勾勾望着玉枕边雕花,心叹声这皮肉之苦又要受,唉,好歹让他休养几天不是?怎说,他都是个孱弱书生呢。
起身穿好衣裳,沈清轩被丫头们扶着,赶往母亲房里。
脊背疼痛让他路上也不知流多少汗,汗又湿伤口,重新流出血染红白布,等行至母亲院中,浅蓝外袍也已被红色印透。
丫头们扶着他,等沈清轩在沈夫人面前跪下时,才声惊呼,指着他背部:“少爷,伤口又流血!”
沈老爷口气哽在嗓子里上不来,脸上憋得通红,墨尺掉在地上,哐当声。
沈夫人也是气极,提起音量,朗声重复遍:“请老爷责罚!”语音干脆,气魄隐现。
那声是带决绝,沈老爷被吓到,嗓子里哽住那口气倒是顺过来,看她半晌,终是叹声,走过去蹲下身道:“你心里委屈,知道。”
沈夫人抬眼看看他,又低下头,显然余怒未消。
沈老爷扶着她肩,笑声:“多少年夫妻,这时候才想起来和置气,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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