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帐又重新落下，之前坐在床边谈笑
男子已经被掩盖进去。唯
亮着盏小烛也灭
。
季玖刚解衣裳，帷帐忽而飘扬起来，仿佛带着风声。心中惊，季玖翻过身跃下床，抽出佩剑。明晃晃剑锋在黑暗中格外耀眼，带着杀气银白，伴随着出鞘声指向前方空气。
“何人？”季玖眯起眼，光线太暗，之前熄烛火，此时只能借着透过窗棂月光分辨。桌边影影绰绰坐个人。肩背轮廓宽阔，像是个男人。
季玖想，不该。他站在这里时，桌边还是无人。空气并无流动之感，这人像是直坐在这里
季玖仍是笑：“你嫁
时可是女儿家，而今可是做娘。”
夫人瞪他眼，眼波流转，既羞且媚，季玖看着，心里只觉暖和舒适，也只有家中这刻，才有些难得温情脉脉来。
他十七岁娶她，少年夫妻至今，算是和如琴瑟。只是他娶她，却长年累月离家，将她人留在家中独守空房，季玖觉得，再生几个孩子，她也少些寂寞。
是夜，熄烛台上火苗，季玖举着盏小烛走向床榻，榻上帷帐已经放下，粉色帘子上绣着碧荷游鱼，撩开帐子，季玖故意问：“睡？”
无人答他。
端茶来亲手奉上，季玖笑起来，道：“哪里用你亲自倒茶，孩子睡？”
“睡，丫头说你回来。便过来看看。”女人微微笑笑，“倒个茶也不折手。”
“它要折，可是舍不得。”季玖说。
“哪里学来？”女人脸上红下，“三年不归家，就学这些回来。”
“专意学呢，”季玖坏笑道：“学攒在肚子里，回来说给你听。”
季玖等等，才道：“既睡就不扰你，去书房睡。”说着转身要走。刚转过身，便被人扯袍摆，再不能走开。
低头看着自己身后那只攥紧紧手，季玖忍不住笑出声来。笑那攥着衣袍手换拳头，砸在他身上也没停下，直至笑够，才放下烛台坐在旁，看着那缩在被子里羞怯女子，沉吟片刻，方道：“那日游园，你躲在桃花后面看，也就是这副模样。”季玖闭上眼，想想道：“那时就想，绕过去看眼，若是好看，便娶回家中。若是难看……”
“难看又如何？”
“也带回家去，镇宅。”季玖说，说完被夫人抓过手，在那蛇吻般胎记上作势欲咬，被季玖拦住，将那只手握在自己手心，又道：“后来想，还是不看，索性娶回房里，待日后细看……”
说着，语调愈来愈低，捎上缠绵悱恻暧昧。
女人家脸皮薄，啐他口就走到边去。季玖笑笑，走过去将人抱进怀里，嗅嗅那云鬓发香，低声道：“可想？”
明知道她不会答，季玖还是问：“想？”
脸上艳红成烧云样，夫人低声道，“不跟你贫嘴，早些歇吧。”
“嗳，昨晚歇满早。”季玖在那悬着翡玉耳坠颈旁轻轻吹下，悄声道：“你去铺好床，马上来。这个月都早歇。”
夫人“腾”地站起身，挣开他臂膀，掩着脸要跑，季玖在后低笑出声，声音不无得意，夫人更是羞怒，忍不住旋过身，低斥道：“你可不是刚嫁来季家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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