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什谈话?”
季玖道:“前些日子听闻过,这道商路有周姓人掌控着
周老大呆呆,很快道:“也听闻过,却从不曾亲眼所见。莫非……”
“听兄弟说完,”季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插言,很快继续道:“那巫村男女老少,人人养蛊,有百足虫,黑蜘蛛,山林中剧毒之物,无不养,他们抓毒物来驯养,又以毒虫互相厮杀演练,最后留蛊,这才养成。其开始至结束,养只蛊需得三五年时光,若是再苛刻些,几十年养只蛊也是有。兄弟……就是自那处来。”
这夜漆黑,天空唯月无星,在这荒寂黄土山丘旁,季玖坐在火堆前,明黄火光在他脸上跳跃,明明暗暗,无端生出三分扭曲诡异,甚是骇人。
季玖又拨弄着火堆,不徐不疾道:“周兄,在下贩卖东西,不过如此。这队人生也不过贩这趟而已。兄弟所贩之物,周兄捣弄不到手。周兄贩卖之物,在下也无意涉足。如此便是井水不犯河水,兄台无须担心在下拦财路。”
笑笑,季玖说:“指不定来日周兄蒙难,还需兄弟赶着,送你回家。”最后句,他说极轻,也就是因为太轻,才仿佛骤然振聋发聩。
就碰上季玖。这都是他自己所言。
寒暄过后,周老大问季玖等人:“兄弟们这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季玖道:“南方来,去找财路。”
“南方好啊,”周老大抹把脸道:“去年运批丝绸来,可是卖个好价钱。”
季玖笑起来,道:“北边风沙大,丝绸织物看着光鲜却不实用,你今年又运丝绸?”
周老大还未反应过来,已经有人惊叫声,喊道:“莫非你们有赶尸人?!”
深更半夜荒郊野外,只这句,已经唬那十来人,脸色惨白。
季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起身对他们拱手作揖,带着自己人撤至另边,重新燃篝火搭帐篷,远远避开这群人。
东西重新归置好,骆驼也都再次卧下,这五十来人便围着篝火坐在季玖身旁,低笑道:“将军张嘴,好能说道。”
季玖叹口气道:“这路上,也遇到好些商队,你们都不曾仔细听他们谈话吗?”
“哈哈,兄弟好见识。后来再贩丝绸就不吃香,所以今年运些药材茶叶来卖。”周老大问他:“兄弟这多人,想来运都是好东西,这条道上也跑十来年,却从未见过兄弟。不知兄弟是做什生意,跟什人做买卖?”
刚刚相识,不过旅途偶遇而已,他这样问,实在是有些过。坐在季玖身边兵士们都冷脸,觉得他不识分寸。
季玖却觉得有趣,这人看着粗咧,说话也鲁莽,却是直奔目不绕圈子。这样人,要就是不懂套路蠢直,要就是城府深到已经无讳外路招式。
很明显,这样在路途奔波十来年汉子,不是前者。季玖笑起来,眼角眯起,拨动下身前火堆,放下木棒,便开始扯谎。
他先说边南之处,有丛林茂密,常年高温巨大丛林里生养出好些怪禽异兽。这是说个开头,而后望着那周老大眼,又缓缓道:“周兄可曾听闻,南地偏密处有村,外人唤作‘巫村’,盛巫蛊之术,其中又因‘蛊’而闻名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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