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暗香浮动,屋外雨声淅沥。
柳延坐在男人对面,张着嘴,慢吞吞吃着饭,他痴傻够呛,吃饭也会左边漏点,右边滴些
柳延却没有顺着他指方向看去,而是低头迟钝看着他手指,许久,柳延伸手,瘦如鸡爪小手攥住伊墨食指,捏紧紧。
伊墨以为他听懂,心里欢喜下,只下,这点欢喜就退潮似地不见。只见小柳延抓着他手指,塞进嘴里。
饿。
伊墨叹口气,也不知道这人魂魄到底遗失到哪里去。同时也庆幸,若不是少魂魄,只怕现今他要守着只不知道怎样动物。
将小孩重新在怀里安置好,伊墨施法,朝那座山峦快速飞去。
将银两放在破旧木桌上,伊墨将角落里刚刚买下孩子抱起,就要离开。身后妇人孱弱叫声,望着他怀里那个痴呆呆幼子,垂泪道:“请好生待他。”
伊墨没有说话,只点点头,这种时候再说这样话实在是亡羊补牢。既然已经决定将亲子相卖,好不好,就该与她无关。
伊墨抱着小柳延走出去,很快消失在门后。
柳家夫妇怔望着敞开木门,想到骨肉就此分离,也不禁悲从中来,抱头痛哭。哭阵,还是男人先擦泪痕,安抚着妇人哑声道:“人人都说,这孩子命中带煞,所以才有家中今日境况,现今们也养不他,有人愿意带他走,是他命数,或许也是你命数。莫伤心。”
妇人依旧啼哭不休,良久才拭泪道:“罢。”口中说着,眼神还痴痴望着门外已经没有身影道路,到底是身上掉下块肉,若家境不至如此困窘,再痴傻也不会交给他人。
柳延甚至不会挣扎,只在他怀中撇着头,望着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米粒大小茅屋。
即使被嫌弃过被咒骂过,也还给过他有限温暖地方。
渺无人烟山峰上,树木倒塌,平地而起座小院,置三间房,间伙房,两间住房,窗门簇新。院中天井,长出不少翠竹,院门外林木繁多,花朵茂盛。透过矮墙低栏,眼就能看见仿佛天堂美景。
柳延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看燕雀低飞,偶尔也会站起来,透过密匝匝林木,望着远远地方,那米粒大小小屋。
夏季山林多雨,他看上会,天空就阴,接着就掉下硕大雨滴,往往雨水还没砸到他脸上,他就被人抱起,带进屋。
从此,就算别离。
伊墨带着柳延,很快就离那茅草泥墙房屋越来越远,直安安静静柳延却在他怀里有动作,瘦弱身子拧过去,透过他肩,直望着愈来愈远房屋。眼皮眨不眨,天生痴傻,却死死盯着那住四年屋子,仿佛在呼唤屋内两人。伊墨察觉他动作,脚下停住,随他同看着那间茅屋。
伊墨问:“不想走?”
柳延到今天都不会说话,也仿佛从来听不懂别人说什,对他问话,自然也没有反应,呆呆看着那间远去屋子,执拗保持着个观望姿势。
伊墨见他如此,只好打量下四周,随后将怀里孩子脸掰过来,指着不远处道山岭道:“们住那里,你站在山上就能看得到它。他们将你给,往后,你就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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