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延想,当初是他将沈珏托付给伊墨,却没有料到今天这种情景。不由得想起上世这老妖蛇要给皇帝熬月子粥时模样,不过是百多年来孩子头回跟别人在块儿,就把他气闷至
“尽说孩子气话,他胃口好你应该高兴才对。”
“是啊,高兴很。”沈珏颇有些无奈地道:“等他把肚子撑破,,bao食而亡时候,可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当真饭量这大?”柳延正蘸着茶水洗眼,闻言放下手道:“那还是让他少吃些,年纪大肠胃本身就弱,少食多餐才是正道。”
“说,他听吗?”沈珏嗤声:“你去说。”
“行,会去说。”柳延应着。
柳延静静躺在床上,知道自己要直坚持下去,他没有半途而废权利。
他必须坚持下去。
——如果有天,们还能在起,想和你肩并着肩,在这样最普通不过早上,同沐浴晨曦。然后就可以用妙语生花,像讲述个故事、段传奇样,将所有经历过讲给你听。
然后你会拥住,就像拥住你样,相视而笑。
于是那些苦痛和挣扎,都被笑容酿成蜜糖。
手,即使那已经是伤痕累累双手。
“你不要怪。”
他只能遍又遍,无声地在心里重复再重复。
他知道来日黄泉路上相见,伊墨定不会怪他,伊墨不仅不会责怪他,或许反而会自责成蛇后给他增添苦恼,然后他会抱着他,说些抚慰话。
想到这点,心中撕裂感就更深更浓,简直要把他吞噬掉。
“那去。”沈珏惦记着厨房里那些事儿,走到门口又抛下句:“洗完放着,会来倒水。”
“你当七老八十吗?”柳延好气又好笑,“洗脸盆都提不动?”
“乐意。”沈珏头也不回地答,三个字甩出来,语调神态都与伊墨无甚两样。
他确实是乐意,片孝心,真挚热忱。却不知道柳延有多少不放心,就是因为他太乐意。
恋家是人之常情。太恋家,恋到除家之外,什都不放在心上,将来会如何呢?
他无所有,最后仅有,只剩坚持到底意志。
正是这样意志,所以在夜未眠后,面对端着热水送来沈珏时,他依然面带微笑。
沈珏将洗漱要用物什摆放好,站在旁道:“爹动作快些,留些鲜汤下来煮面,就剩最后点。手脚慢会又叫许明世抢走。”
柳延穿戴好,闻言轻笑声,“有功夫给留汤,还不如去林子里转转,还能再摘篓蘑菇。”
“待会就去摘,”沈珏扬扬眉:“就是不乐意惯着那老头儿,最近肚皮是越来越大。”
还有什比要将掬在手心里珍爱摔碎更让人痛苦呢?他紧紧抿着唇,将痛苦遍遍在心中翻搅,直到把心脏揉碎化成肉泥。
这些痛苦无人可诉,所以他只能将自己蜷缩在漆黑被子里,搂着条无知无觉、仍在发懒蛇,长久沉默。
也只能沉默。
仿佛失语沉默里,他又坚持过天,在黑暗中迎来新天晨曦微光。
屋外早起鸟儿已经忙碌起来,院子里传来沈珏扫地声音,竹枝扫帚擦过地面“刺拉——刺拉——”,声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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