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积雪,沈珏并不急于上去,如此陡峭奇异山壁他还是第次见,半绿水青山半冰雪天地景象也少见。难得起两分兴趣,便步步慢慢往上攀,边攀边猜着那年许明世山上时走是哪条路,是不是也有这样个松鼠姑娘给他引路。想来应该没有,否则许明世会说,那老头儿最大特点就是藏不住话;又想这山灵气充沛,当真是个修行好地方,怪不得老仙会将酒埋在此处酿制,就这样平静想着,不知不觉,快到山顶。
山顶亦有人声,忽近忽远,颇为耳熟。沈珏愣下,随即明白老仙这是有客,也许是请人饮酒。从伊墨那里,沈珏深刻明白此仙有多爱酒,又多喜欢拿自己酿酒四处显摆。不由得三步并两步,很快便到山峰最高处。
远处看起来高渺无比山峰至高之处,却是方平地,仿若刀劈。平台上自然有雪,且是厚厚层,踩下去能陷到腰那深。就在那深厚积雪之上,却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人自是老仙,另人只有背影。他们两人中间摆着盘棋局,不知是何物雕琢成棋子,在白雪中莹莹亮着。棋局边另有矮桌,桌边坐着个小童打扮背影,正在煨着热酒,煮着茶。
三人俱知有客自远方来,却无人抬头望他眼。
沈珏等片刻,只好自己走过去。还未靠近,那伺茶温酒小童手中奉碗热茶,转过身来。
不妥,沈珏想去见见这个世上,他唯还熟悉人。
这个世上,能够叫得出他名字熟人,只剩这老仙个。他已经很多很多年,不曾见过熟人。
那山极为高渺,山脚至山腰都是青草绿树,鸟语花香,踏入此处,沈珏就感受到那股异常充沛灵力,接着依稀听到人声,沈珏心中好奇,便循着声音找寻,找盏茶功夫,那声音仿佛就在耳畔,却连人影都未看到,沈珏想或许是遇上同类。这时他忽然闪过身,身后刚刚站过土地被砸出个坑,坑里躺着个松塔动不动。沈珏抬起头,看着那树上松鼠,不情愿地相信这松塔是它砸下来。
“你找吗?”松鼠说。
沈珏眼皮跳下,神情镇定地道章“路过时忽闻人语,前来探个究竟。”说着拱拱手,“叨扰。”
“路劳苦,解解渴。”
声音也罢,容颜也罢,可不是那罗浮山中小松树精?
沈珏怔怔神,未料到会这样遇见他,时间有些恍惚,仿佛还在罗浮山中,他与他相见,那时高堂尚在,他
“你声音真难听。”松鼠说,说完突然不见,再出现时是个身着灰衣女孩儿,跳过来问章“你要上山顶是不是?”
沈珏点点头,松鼠姑娘道章“带你去。”
说着当真马当先走在前面,只是路欢脱,蹦跳不休,且逢“人”都招呼,无论是蝴蝶还是野蜂,涉水而过时,连水洼里青蛙都没放过,仿佛那个个都是成精妖怪。事实上经沈珏鉴别,那都是些野物无疑,心里甚为无语。
走到山腰,再往前步便是积雪,松鼠姑娘停下道章“上面冷很,刚换毛,你自己去吧。”
沈珏本想道谢,结果姑娘三跳两跳,跳远。他只好转过头,对那恢复原形后蜷成个团把自己从山腰滚下去松鼠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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