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翰之只觉头晕目眩,耳畔炸裂出火花噼啪作响,胸口仿佛被掏个窟窿,冷风来回穿梭,终于忍不住,怒叱句章“真是混账婆娘!”
“为你得罪多少人,挨过打受过多少罪,连命都可以不要,你还有脸说这忘恩负义话。你爹是你爹,你是你,你是程家夫人,是程家人,遇到事不想着帮解难,不与同心同德,反要跟计较程家张家,那就分去,你这般无情寡义妇人,也是当年瞎眼,真真娶错人!”
他们夫妻十六年,这才是头回吵架,吵便戳个对方心血淋漓,时间空气都冷下来,静寂中面面相觑,彼此都觉得话已说尽,再无话可说。
窗外传来声清脆鸟啼,天终于要亮。
里爬出来剁,千万莫要哭。”
程夫人听他提起父亲,想起之前听那红衣妖怪相骨时说事,哭愈发收不住,抽噎着道章“你娶错,你本该娶王家小姐,却偏要娶。爹要留在家里招赘,给张家留个后人,结果叫你娶走,让爹伤心死,你还敢提爹,爹辈子只为给张家争口气,结果张家在们父女手上绝后,你怎好意思提爹!你怎对得起爹!”
程老爷听这话,顿时消受不住,岳父死那天是他儿女满月酒,喜事变丧事。
他直知道自己绝张家户,这桩事成他多少年暗疾,尤其是有儿女之后,更能体味岳丈心思——传多少代潼水张屠再也后继无人,他翻新大宅将来会成为无主之屋,荒草蔓生,被官家收回;埋葬历代张屠祖坟再无后人祭拜,个个都成游魂野鬼,这切都会在不久将来成为现实,荒凉景象怎不叫人悲苦。
那场满月酒,他岳丈张屠抱着双新生婴儿,生出多少心灰意冷犹未可知,只是在回家路上头栽倒,再也不肯起来。
程翰之知道自己懂太晚,奈何事情已经发生并无法挽回,他唯能做便是好生对待妻子,他疼她宠她,直只有她个,从来没有在外面拈花惹草,即使年少气盛,有许多纳妾娶小机会,也从不曾动过心思,不仅仅为妻儿,更为每年给岳丈祭拜时,告诉他声,虽然娶你家女儿让你绝后,但是待她很好,也算对得住你。
这是他多少年桩心病,往日里藏着掩着从不流露。
今日却叫他疼十几年枕边人给捅个鲜血淋漓,时疼他都傻。
程夫人还在哭,哭着道章
“对不起爹,你也对不起爹,对不起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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