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幕大雨,阻隔周遭切声音,沈馥觉得只有身边这方小小天地是真实,甚至连不远处红楼里灯火都变得朦胧起来。
拖着疲惫身体上楼,站在门外,沈馥忽然想到,
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空旷体育场。
终于,沈馥再也支撑不住,跪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整整年,她都没有这样哭过。
孩子没,她忍住;父亲去,她憋住;丈夫负心,她挺住;妈妈瘫痪,她扛住,可是这夜,她真受不。
家里沉重,外面凶险,她身边没有点温暖,没有点亮光,没有点依靠,像她这样个二十几年完全沉浸在音乐世界单纯女人,还能独身背着母亲走多远?
校门口,学校保卫不让出租车进校,沈馥交钱下车。
雨越下越大,沈馥把包顶在头上,快步向红楼方向跑去。
林间甬路上,不知道怎地,多出块石头,沈馥光顾着避雨,没注意脚下,脚踩在石头上,失去重心,摔倒在路边草地上,脚踝处传来针刺般疼痛。
裤子上全是泥,浑身湿透沈馥,拎着包,浑然不顾漫天大雨,瘸拐地走着。
沈馥路走到体育场,这时体育场里已经空无人。
屏幕对着汤经理,让他看清楚自己拨打号码,然后说:“110,在皇家2号酒吧……”
说到这,沈馥看向汤经理,见姓汤不动,沈馥用拿电话手拧开门,走出门去。
汤经理终究没有追,他对沈馥手里那把尖得不像话刀实在有点打怵。
抓起沈馥放在桌子上酒杯,狠狠摔碎,汤经理坐在沙发上喘好会儿粗气,打个电话说:让齐雨和薇薇现在到办公室来。
齐雨和薇薇是两个被汤经理驯服艺校学生。开始时候,两人怎都不听话,后来调教久,竟然产生某种奇怪臣服心理,无论汤经理玩什花式,用什怪东西折磨她俩,都甘之如饴,汤经理心情不好时候,总是叫她俩上来发泄。
她不知道,她真不知道。
沈馥揪着自己头发,放肆地哭着,仿佛将她年来破家之恨,丧子之痛,贫病之窘,全部发泄出来。
“轰隆隆!”
远处雷声翻滚而来,像有千百匹马在云层里奔腾。
大雨不知疲倦地击打着周围切,带着从天而坠决绝,洗涤人间不堪和污垢。
她步步走到场地中间,随手将包丢在脚下,仰头看天,她想看看这天还要怎样折磨她,她想问问这天究竟要怎样才放过她。
定要让她死?
沈馥仰头看着漆黑天空,任凭雨水冲刷拍打自己身体。
忽然她觉得眉心热,接着心中动,沈馥冲天怒吼。
大雨中,她像只受伤母兽,双手握拳,躬着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吼叫着。受伤右脚有些支撑不住发力身体,沈馥在雨里踉跄着,但她毫不屈服地喊着。
为摆脱汤经理,沈馥破天荒地打出租车。
车开到半路,看到有家大超市,沈馥下车,进超市上楼下楼转圈,走出超市,又打辆出租,这次才直奔家方向。
在边学道家里租那个房间,是沈馥唯家。
是唯处能让她停泊和喘息港湾。
快到学校时候,下起夜雨,伴有闪电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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