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只羊早已摇摇晃晃地走远
。
他俩到平常刻石老人刻嘛呢石
地方。那里空荡荡，像是什
也没存在过
样。
刻石老人死其实也有点突然，谁也没有预料到。
刻石老人死是放羊娃最早发现。他说他那天把自己羊群赶出羊圈，从嘛呢堆旁边那条小路经过时，就觉得空气里有种不样气息。他当时辨不清是什气息，继续往前走。他说他后来看见刻石老人靠在面嘛呢石墙上，像是睡着。羊群经过他身边时他也动不动。他说他当时就觉得刻石老人已经死。他说他记得他母亲死时
他俩往嘛呢堆那边走时，几只羊在前面慢吞吞地大摇大摆地走着，也不理他俩。
快到嘛呢堆旁边时，只羊停下来往块嘛呢石上撒尿。
洛桑看见，跑过去踢脚那羊，嘴里骂：“这末法时代[1]，连这些畜生也不懂得敬崇佛法！这些该坠入地狱畜生，竟敢在神圣嘛呢石上撒尿！”
那只羊挨洛桑脚，有点莫名其妙，回头瞪眼洛桑，继续撒着尿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尿液在后面土路上形成种奇怪图案，引起洛桑各种联想。
几只羊在前面停下来，回头看那羊，似乎在笑那只羊。
洛桑说：“为什？”
酒友丹增说：“就因为咱们是酒鬼。”
洛桑生气地说：“哼，不相信就算。”
山羊胡子笑，眼神里带着点嘲讽意思，说：“你真是个没耐心人，
正要想办法让他们相信呢。既然你自己都没有耐心，那就没这个必要。”
其他人也用嘲笑眼神望着他。
洛桑收起脸上笑，说：“你们到底相不相信说话？”
所有人看着他脸暧昧地笑。山羊胡子也暧昧地笑着，脸上表情很诡异。
洛桑生气。脸下子变得红红，红到脖子根里，说：“你们真是些没有意思人，发誓还不相信说话！”
人们还在笑，发出笑声。
洛桑有点急，说：“听到那敲嘛呢石声音就从山上嘛呢堆那里传来，跟老婆也说这事，她最后也相信。”
酒友丹增看着那情形也哈哈地笑起来。
洛桑拿起那块嘛呢石看看，用袖口擦掉上面羊尿液，骂道：“你看看，这刻石老人不在，这些畜生也开始欺负这些个神圣石头！”
那块嘛呢石上刻着尊佛像，很庄严样子。
洛桑用袖口再次擦擦那块嘛呢石，放在旁边嘛呢堆上，双手合十敬个礼，脸上露出笑。
酒友丹增脸上也露出笑，看着洛桑笑。
洛桑对酒友丹增说：“这些人真没劲，他们不相信就算。”
酒友丹增说：“是，没必要跟这些没见识人斤斤计较。”
洛桑想想说：“走，咱俩去嘛呢堆那里转转看。”
酒友丹增样子有点不愿意，但又无奈地跟着他走。
人们从后面看着他俩背影笑。
有人笑起来：“哼哼，刻石老人尸体早就被烧成灰，撒到嘛呢堆周围呢。”
洛桑说：“这个也知道。”
山羊胡子说：“那你还胡说什？”
洛桑说：“没胡说，可以再发誓！”
酒友丹增说：“你就别再发誓，你再怎发誓他们也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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