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于都斤山到伊斯坦布尔 ——突厥记忆的遗失与重建（2 / 11）

社会对西突厥时期及其后特定游牧人群他称，最终为这些游牧人接受为通称。而这种特定称谓通称化，也得益于个极为重要历史条件，就是西突厥统治部族使用语言，与汗国治下各主要部族使用语言，有相当程度亲缘关系。近代语言学家把这些明显有着亲缘关系语言，用他们族群通称来定名，称之为突厥语。

杭爱山主峰，即古之于都斤山，现在仍是蒙古国四大圣山之

突厥贵族墓前杀人石长列

突厥语、蒙古语（Mongolic）和满—通古斯语（Manchu-Tungusic）是阿尔泰语系三大语族，分别包含多个语种。当前突厥语族之下，包括哈萨克语、维吾尔语、吉尔吉斯语、图瓦语、乌兹别克语、阿塞拜疆语、土耳其语、塔塔尔语、巴什基尔语等，共有三十多种，总人口在两亿左右。这些突厥语相互之间远近关系各不相同，但总起来说有高度亲缘性。研究这种亲缘性是如何形成，对理解突厥历史至关重要。种受到普遍欢迎理解就是，这种亲缘性突厥人迁徙、扩张并最终在中亚西亚广大区域内居留下来历史结果，现代各种突厥语衍生自同个古老古突厥语祖先。近些年研究表明，这种研究可能过于简化。和汉语所谓方言形成历史样，突厥语族各语言形成，是中亚非突厥语人群经历突厥化之后，以自己原有语言和文化作用于突厥语而生成种新型突厥语历史过程。也就是说，不能把突厥语族两亿人看成个共同祖先人群生物后代，更不能以浪漫化民族迁徙来解释当前突厥语人口在欧亚世界分布。

所有现代突厥语国家中，只有土耳其是以Türk为国名。土耳其国名TürkiyeCumihuriyeti（土耳其共和国），其中汉译为“土耳其”Türkiye，就是以Türk加上领有、所属意义后缀-iye构成个词，意思是“突厥人之地”。历史上以Türk为名国家、帝国或其他类型政治体，通常是种“他称”。比如里海和黑海地区可萨（Khazar）就被拜占庭称为Türk。拜占庭后来又称安纳托利亚塞尔柱人为Türk。值得注意是，阿拉伯语里“土耳其”（Türkiyya）最早却是马穆鲁克（Mumluk）苏丹国正式国名。他称形成，通常与自称也有较大关联。拜占庭称塞尔柱为Türk，后来从塞尔柱诸小邦中崛起奥斯曼，所以拜占庭又称奥斯曼为Türk，以至后来欧洲人都称奥斯曼为Türk。从奥斯曼废墟中诞生土耳其共和国，便以Türk为国名。

土耳其东部小塞尔柱时期墓室建筑

土耳其凡湖西岸小塞尔柱古墓群

由此可见，与中古汉语中音译专名“突厥”对应专名Türk，在亚洲另端，是被记忆得很深很久。某种意义上，这可以称为突厥记忆。

去土耳其，会经常看到某类宣传画，上面有行是土耳其语“NemutluTürkümdiyene”，意思是“说是突厥人是多幸福啊”。这句话是阿塔图克（MustafaKemalAtatürk）1933年在纪念土耳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