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们要说明,本文讨论华夏文明,是指商周以来以汉字为主要书写手段社会体。虽然社会体并不总是与政治体相重合,但从历史发展角度看,社会体盈缩变化主要是由政治体兴衰变化决定,甚至可以说,具有定连续性和稳定性社会体本身就是由不那连续和不那稳定政治体创造出来。因此,对文明体和社会体发展状况描述,势必在很大程度上以政治体发展为背景。其次,这里要谈所谓“边界”,有时并不是切实可见空间存在,或者毋宁说,它仅仅是个亦此亦彼混合地带,在此地带,华夏文明与其他文明共存共生。当然,政治体以军事力量制造法律意义上国家边界与这种文明体边界通常并不重合,但两者之间相关性也是不言而喻。
华夏文明虽然被称作最古老文明之,但创造出这文明那个人群(更准确地说是个政治体)并不是非常古老,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年轻。研究汉语史些学者发现,汉语是种混合语言,可能是在中原地带交汇各语言,特别是古南澳语、古阿尔泰语和古藏缅语持续接触结果。也就是说,华夏社会体起源(如果可以用起源这个很不可靠术语话),是来自不同方向人群在今天黄河中下游之间(河南中部、山西南部及陕西东部)发生某种充满活力接触结果。就是这个年轻社会体所代表文化体,率先在亚洲东部孕育出高级文化形态,即文明,从而使这群体对周边各语言各族群具有发展优势,决定周边各语言各族群逐渐被蚕食、被消融以至扩充到华夏文明体之中历史命运。表现在语言上,就是汉语人口持续扩大及其对非汉语人口淹没。这种汉语人口淹没非汉语人口历史,既是汉语人口数量持续增长、汉语人口覆盖地区持续扩大和汉语社会同质性持续加深过程,同时也是汉语自身诞生、变异和发展过程。[1]
表现在族群环境上,就是汉语社会与周边族群区隔日益鲜明和强烈。[2]宏观地描绘周秦之际东亚大陆主要人群分布状况,应该是这样:内亚草原游牧民;东北亚森林地带诸民族,包括今俄罗斯西伯利亚和滨海诸州,以及今中国东北全境与长城地带渔猎民族;以黄河中下游为中心正在急剧扩张华夏民族集团;汉水、大别山以南至南岭以北稻作区诸蛮;南方滨海地带古代诸越民族。这种各主要族群集团在空间上各自连续分布并覆盖广大地区格局,到战国后期已经有显著改观。华夏集团首先在政治上(当然主要依靠军事手段)控制越来越多原非华夏地区,接着在这些地区开始华夏化运动。[3]历史地看,华夏化是个缓慢过程,是从局部地区和部分人群开始逐渐在空间和社会中扩散过程。开始,华夏化地区和人口有如孤岛般点缀在非华夏海洋中,可是,历史基本轨迹却是,这些华夏孤岛直在成长和扩张,并最终逆转孤岛与海洋关系。[4]当然,无论在时间上还是在空间上,无论在非华夏社会各族群之内还是在同族群不同单元之间,华夏化都是以不均匀速度和幅度,在不同层面和不同程度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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