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上,哥和说起广西起令人发指命案,三言两语讲大概过程后,他说小时候广西人给他印象就是这样:蛮。那时候他总是做噩梦,不敢走夜路,甚至白天人上街都感觉危机四伏。这种感受也依稀有过。
小时候家住麻尾,依水而居,溪街并头躺卧在山谷里,被层层青山包裹。抬眼望去,山头上细线样小径曲曲折折,隐没在莽莽青嶂中,不知通向哪里。大人们是不让们翻山,说山那边有“苗子”和“拐子”,苗子专门打架,拐子专门偷小孩。总如此灌输,让越来越笃信只有学校和街市这片区域是安全。然而,即便这小范围内,也时常听到各种令人不安消息。打架、偷盗、偷人、摔死、淹死,这片相对安宁乐园仿佛被个大且动荡世界包围着。
麻尾地处广西贵州交界,两边刁民丛生,互有偷抢,解决争端唯方法就是打群架。死人消息时常传来,不足为奇。小镇居民对待生死态度似乎和城市人不太样,生活越好越惜命,而麻尾多数人辈子活在几道山沟里,压根没想过山外会有不同世界;或许也想过,但不觉得有什不同。
麻尾人管打架叫“挖架”,群殴叫“挖群架”,提到伤及人命事件,总是说哪里哪里又“挖死”个。挖架时最重要武器就是锄头,锄头确实有天然优势,劈可当斧,扫则当棍,被它挖下就要办伤残证去。
传播八卦人人皆好,尤其是在封闭世外之所,除聊天,别无娱乐。只是老师们说起这些事来,神态会稍微收敛些,口吻忧虑又漠然,总觉得与己无关,毕竟都是从外地被撵到乡下来。而当地人说起打架就兴致昂扬,口沫四溅眉飞色舞。提到这号人物,除兵站刘站长,就属余家湾。
是退伍军人,公社干部。声如洪钟,身材粗壮,手大脚大,满脸横肉,却不显得凶恶。不瞪眼时候,笑眯眯,很慈祥;惹急才会目射凶光,吓人得很。他性格彪悍,有次不知怎,嗓子起大泡,堵住气管,喘不上气,他抄起筷子下把血泡扎破,血从嘴里涌出来,他抽出滴血筷子,笑呵呵地说:“老子就是医生!”此事方圆十里无人不知。
是妈在余家湾做计划生育工作时候认识。起初,喜欢多养孩子农村人很敌视妈,工作很难开展。可越这样她越不服气,发狠,非要把工作搞好不可。妈跟村民们起干农活,比他们干得还快还好。到礼拜天,爸也跟妈起下地,帮人薅草灌水。村里不少孩子是爸学生,看老师来,慌忙跟着下地干活。年半载,关系就慢慢融洽起来。
虽是莽夫,对读书人却很恭敬。看这瘦壳壳老师吃起苦来不落人后,也竖起拇指服气。有他帮衬,妈工作进行得越来越顺利,两家人脾性相投,来二去成知交,往来频繁。因为他和妈同姓,就认个舅。
次去余家湾,们刚进大队菜地,有脚快看见,从庄稼里直起腰来打招呼,会儿便见远远奔来,身形像柱子似得,脚下生烟。爸妈放开牵手说:“来,跑过去。”迎过去,被他把抓起来,往空中抛,这种游戏爸是不会跟玩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