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败给对甜无尽向往。
蜂蜜真是太好吃,那味道绕舌半月,实在忍不住,又自制椅梯,斟酌着舀半勺。下来时,需要用双手维持平衡,必须把勺子放在桌面上,可蜂蜜会把勺子裹住,放下前须把勺底舔干净。偷来东西格外香甜,舔得心花怒放,忘乎所以。等勺底干净,灵机动:这蜂蜜要是裹上白糖,岂不是甜上加甜?说干就干,打开久违白糖罐子,完全沉浸在对美味憧憬和突发奇想得意中,彻底忘记恐惧。
如今,已经忘蜂蜜裹糖味道和口感,只记得那天站在堆叠椅子上,扒着齐胸柜面,陶醉地舔食很久。直到下课钟声当当当地敲响,才如梦方醒——必须赶在爸回来前恢复原状。仓促间,撕下张信纸,连勺带糖包住,放进荷包。好在爸粗枝大叶,什也没发现,回家后抱玩耍阵,就又去赶下节课。更是得意,那几天时不时窃喜地偷瞄柜上两只罐子。
然而问题终究会败露,蜂蜜浸透信纸,渗入布里黏糊糊,荷包就像没晒干布壳。几天后,妈洗衣服时翻到,不用想也知道她会是什表情。意外是,她居然没揍,把揪过去臭骂顿后,自己倒哭起来,言不发地在搓衣板上揉半天衣服。从那以后,爸妈把蜜罐和糖罐都挪到碗柜里,不用费力就能取到。不过,也没有因此多吃,和原来样,偶尔偷半勺。爸妈再也没管过。
姐大九岁,两岁时她就在县重点中学住校。那时候,贵州铁路弯曲起伏,坐火车有如穿迷宫,七十公里路程要将近三小时。交通不便,回趟家不容易,姐格外珍惜寒暑假。姐喜欢,回家就抱起亲个不停,去哪儿都会牵着。也喜欢她,因为跟着她可以到处玩——去天渠爬山吹风;到林场摘刺梨;去马厩看大马;到小河边看人抓虾子……姐还用纸给剪星星,白红,贴满墙。有她看护,爸妈都很放心。姐回家,日子就变得丰富多彩。所以到假期,就盼着她早点回来。
姐说天生是混百家饭,到谁家都很自在,于是常带到她朋友家里玩。她有个闺蜜姓汤,家住幢二层小木楼。楼是厨房和父母卧室,汤姐住二楼。到她家,姐儿几个就钻到汤姐房间里聊天,边聊边咯咯笑,只偶尔喊声,确认没丢掉。
汤姐家楼梯很陡,走上去嘎吱嘎吱叫唤。头顶大木梁横过里外两进房间,房顶是矮阁楼,有把竹梯架在米见方出入口。扇小木窗糊着发黄报纸,打开窗户都透不进多少光。总感觉那房子藏着很多秘密,放开性子在那些神秘角落里钻进钻出,假想有人在起捉迷藏,起寻宝藏。然而,除个蜂窝煤枪,什也没找到。玩得无聊去找姐,她们正在剪星星,用正方形纸叠成细长三角形,在尾部斜斜剪刀,摊开就成。还有人琢磨出带外圈五角星,剪个大,套在脑袋上,几个人哈哈傻笑。
不理她们,继续东摸西摸寻宝。目光扫过窗边八角茶几,突然发现堆杂色毛线下隐隐透出光亮。嗯?那是什?回头,看到汤姐正警惕地盯着。种“有货”直觉在心里澎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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