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石上蹿跳。爸是个随意惯人,草帽兜风,次次被掀翻下,他也懒得系紧帽绳,最后索性挂在背后。
潺潺水声里,现出处桃竹环绕九尺瓦房,坐拥凼鱼塘,破落而又仙气。隐约听到有人调笑,走近看,男斜倚砖墙,懒懒地往水塘里扔鱼食,门口竹椅上坐着个短裙长发姑娘,手托下巴看鱼塘。只下司犬下巴贴地趴着,有气无力地翻翻眼皮,又睡过去。两人不怵镜头,施施笑问客往何处去。看着他们慵懒惬意,更觉春光明媚。
水声喜人,想溯溪走走,但四周片泥淖,无处下脚。不远处有几树紫荆,浓密得失真,分外夺目。野山无路,这几年被山火烧得光秃秃,脚下甚是崎岖,走起来晃悠,别有趣味。带刺荆棘不时钩住衣服。新生杉木有人高,东簇西簇,针叶张牙舞爪,扎得人浑身刺痛。雨湿泥松,不小心就滑下来几步,只能抓住野草借借力。若是抓到边缘有锯齿茅草,会拉出道道口子。
父母早已探好路,妈说这里菜多,爸说那边好爬,两人分头行动起来。雨后蕨菜和新笋同样疯狂,夜就蹿高半尺,卷曲着茸茸尖儿,安安静静藏在草丛中。粗看见不到,但只要发现株,便会觉得全都冒出来,千棵万棵,争先恐后往眼睛里钻,漫山都是。不小心踩到两株发育旺盛,心说罪过。
时间飞快,中午时分登上山顶,极目四望,灰白参差独山城被层层青山围住,显得既大,又小。西边天际,浓云低垂,挡住山尖。猎猎风声灌进耳朵,多站时,身体就被刮得麻木,所有知觉也被扫荡空。群山翻翠,发出隆隆涛声。俯仰四周,茫茫天地间,只有父母两人日渐迟缓身影,无助而又顽强地顺应着时间洪流。愣神看着,突然觉得心脏阵缩紧,害怕得想要放声大哭。
妈抬头看到,笑盈盈扬着手中野菜,向展示她不俗收获。她张嘴喊着什,却听不到。那刻只想猛冲过去,没管遍地荆棘会划伤裸露手臂,那迫切地想要站在她身边,替她扛所有东西,分享所有情绪。妈不明所以,看着手臂上道道血痕,惊讶地怪责莽撞和不小心。连声说没事,边敞怀大笑,怕不笑出声音眼泪就要流出来。妈手指处,自顾得意地说在那里采不少在另处滑跤,幸好有树桩可抓……假装找蕨菜,别过头去。
远处,爸也朝们走来,连忙抹眼眶,大踏步迎去。爸豁然大笑着走近,跳跳地抬起脚给看,只见两只鞋都裂开“大嘴”,鞋底和鞋面藕断丝连。“今天最好玩就是这个,居然会两只齐掉,巧!”爸脸皱纹密布,洋溢笑容却有种从未改变过天真烂漫。几乎要融化在种莫名感动中,只默默无语。
爸揪两束茅草,搓成草绳捆鞋底,边捆边觉得好笑:“以前在麻尾,和你妈去砍柴时候,就穿过草鞋,这下子又回到从前啊。”站起身,扛起木头跺跺脚,连声夸:“好得很啊,和新鞋没两样嘛。山上真是万物皆宝啊!”妈正在拨弄草丛,寻找米汤菜,听爸这说,回头看,笑得要岔气。时间,觉得他们是那青春,似乎从未被时间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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