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北京南城住过,小区院子不大,四周楼房不高,在五层便能看到很大片天空。住在小区深处,街道噪音被距离和重重树木隔开。由于甚少出门,更觉得自己和这个喧闹城市没有太大关系。有过辆自行车,在次买冰棍时候丢,那天吃着冰棍走回住处,心里反倒觉得很轻松。
刚住下那段时间,往往在探索周边环境。天将黑便下楼,尽量放轻脚步,不惊动声控灯。楼梯间栅格里透出浓淡相间绿,有时还挂着排晶莹雨珠,让忍不住停步。
跟新小区不同,老小区楼间距狭小,空地上还搭些颇有年头棚子,住户遛狗都不得不到外面马路上去。楼住户大多圈出花园,大小不,竹子和木头栅栏已陈旧,有些甚至开始朽烂,似乎生根,成为楼房部分。野生牵牛花和不知名藤蔓,无序地疯长,攀盘在栅栏和墙上,四下伸出嫩绿细须,杂草也茂盛得失控。喜欢这种无人打理花园,会有意无意地慢下脚步。小路曲折,在浓荫下很幽暗。穿拖鞋脚步声异常响亮。
沿着小区东侧河岸往南走,在渐渐合拢暮色中,两岸浓柳几成浆黑片,垂丝离离,拥成穹顶,没有缝隙地叠挡着天空。随着脚步往前,树与树慢慢拉开距离,空间渐次释放,被叠加之势掩盖差异形态也变得分明。再往前景象依然,如同条循环隧道,只要不偏离轨道,怎走都没有尽头。越走越暗,人声渐稀。柳条不时碰到脑袋。偶有老人牵着小孩或宠物,与互相让过。倾斜河堤上,间隔着三五垂钓老人。在天光渐黯短暂时分,他们雕塑般沉默背影逐渐隐入暮色。
浓荫深处有座环状步行桥。渡桥到河对面,群老爷子就着车站路灯下象棋。从围观脑袋夹缝中凑进去,看上两局。最喜欢看下棋和支招吵架,都老得浑身哆嗦,脾气还那大,真是可爱。东岸往北几百米石桥边,社区中心小广场上有人在跳舞──秧歌或者是迪斯科。水泥墩上站满东张西望人,灯光在流动人头后面明明灭灭。站在暗处,双眼能感觉到种微弱闪烁力度。
抽完支烟,决定往前。挤过人群外缘,扭头看去,大大小小黑影游离着,在明亮背景中只剩下二维轮廓。突然意识到,自己走进场被放大皮影戏。抬头看看,四围高低散落灯火静默着,像双双注视眼睛。鼓声穿透密集人影,耳膜感觉到明显颤动,心脏也跟着下下收缩。其余喧闹,仿佛耳鸣时幻听,微弱得抽象,似乎和人们动作并不匹配。想停下专心听,试试能忍受多久。刚动心起念,就赶快离开。走出很远,隐隐间仍有鼓点传来。
买根冰棍,边吃边走,路过小区大门时,迟疑片刻又继续往前。路过公交车站时,突然想不如跳上辆车,随便去哪里转转。见站牌下正立着对窃窃私语情侣,又停下脚步,退到人行道最外侧。旁边花坛上蹲着个很瘦中年男人,愣愣地对着地面抽烟,胳膊也直直地架在膝盖上,枯瘦左手松弛地张开,右手规律地往嘴边送烟卷。吐纳烟雾时,神情在烟头明暗变化中愈显模糊。突然会想,某天自己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