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高壮个人,也屈着身体,安安稳稳地睡着,那时候会觉得,时间真是种很不可思议东西。
有时候会觉得时间很不可思议,大部分是因为姊姊关系。姊姊大六岁,上小学第天,姊姊带到小学门口,要自己进去,她说她已经毕业,现在要去念初中,然后,她在脸上狠狠捏把,跟说:“乖点,放学以后敢迷路你试试看。”把她手用力甩开,头也不回就进校门,那时候,觉得姊姊太小看,在们那个只有条大马路小渔村,个人怎可能有办法迷路?现在明白,事情原来不是这样。
们家和那所小学,都在村子大马路旁边,走路话,大概要走十五分钟,后来看地图,发现们村子,其实就是条道路上个点,边是基隆,边是北海岸风景区,在详细点地图上,你可以查出,它距离基隆有多少公里,距离下个风景区又有多少公里,想,住在这样地方,大概免不是要离开。小学三年级时,姊姊考上台北高中,只有放假时才回来;小学毕业时,姊姊考上台北大学,只有高兴时才回来。这似乎是很自然事,但那时觉得,姊姊每次回家,都可能带着个惊人消息。有天她就这样若无其事地告诉你,她考上大学;有天她就这样告诉你,她自己可以赚钱;有天她就这样告诉你,她不念大学,她要去结婚;有天她就这样消失,再也不回来。
姊姊最后次回家,是个傍晚。姊姊进门,问在做什,说不会看吗?在扫地。姊姊很有趣味地看会,她说你现在念初三吧,说废话。她问初中好不好玩,瞪她眼,她又问有什可以吃,就去炒饭。她面看,面大声夸好厉害,觉得她当是白痴。吃完饭,姊姊去自己房间收拾很久。很晚时候,妈妈回来,姊姊就到客厅,等妈妈卸完妆出来,姊姊告诉妈妈:“不念书,明天结婚。”
真吓跳,妈妈沉默很久。姊姊问她,你没有问题要问吗?妈妈似乎是认真地想下,她问姊姊,明天什时候,姊姊说,明天早上,在台北,你要来吗?妈妈点点头,姊姊说,那就好,说完就回房间去。不久,妈妈也去睡觉,个人在客厅看电视,看很久。第二天早上,帮姊姊拿行李,在基隆等火车到台北。、姊姊和妈妈在月台等车时,月台上有很多正要去上学学生,觉得们真像要去旅行样。想,如果这称得上是次旅行话,那还是第次,们三个人起出去玩。
早上姊姊先去公证结婚,们见到新郎。下午在家餐厅请吃喜酒,来很多人,很热闹,直有人拿乐器上台演奏,忽然有人在新郎头上掀,把新郎假发掀下来,原来新郎留着长头发。每个人都来向妈妈敬酒,妈妈始终默默不说话,在旁边听很久,才弄清楚新郎名字,他是个乐团吉他手。喜酒结束后,姊姊好像喝醉,去扶她,她举起手,好像要捏,没有躲,但她突然拳打在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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