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地行行地吐着文字,他想着,可惜这套系统不是互动,否则,他有种冲动想回复远端那陌生人,别再写,这些文字,点用处也没有,因为这世界并不遵照这样逻辑与步调走,别写,你工作,点意义也没有。
他睡着,睡得极熟,而且醒来时候,他记得自己做个很长、很有情节梦。他想,据说人只有在将醒之际,浅眠之时才会做梦,因此,如果他记得自己做个很长梦,那,他无意识地熟睡着时间,应该更长更长。世界变简单,他想,因为个意念就能改变世界时代,已经过去,但人力气,跟转个不停世界相比,就好比放进宇宙无量黑幕里,枚小烟火。
——你觉得呢?
——嗯哼。
他想,太太说得对,他们应当离婚。
户新装潢好公寓房子,夸张突出整墙铁栅栏上,个小孩挂在上面,正自个儿挣扎着长大。他父亲母亲,自己就是对半大不小老孩子,他母亲,对清扫屋子、布置房间、打电话和朋友聊天兴趣,比陪他在地上爬,看他反刍食物意愿高;他父亲不常回家,偶尔不小心碰着面,也不知道该对他说什,就又出去会,回来时,带拼图、积木,或是盒彩色笔,送给他。他关在那比水族箱还干净屋子里,自个儿做些什消遣呢?他照镜子,跟自己形影玩,再大点,他看电视,打电玩,把关老爷他老人家在那虚拟时空里整死几百次,或者,他也不干什,他就挂在铁栅栏上,看着栏外移移动动人,像看电视样。
远方旧住宅区里,个邮差模样、穿着绿衬衫男人,正走进间有着斜檐砖造平房,他突然想象,在那间平房里,住着千只鳄鱼,那男人走进去,就会被鳄鱼啃咬,开肠,剖肚,分尸,顷刻间就剩白骨堆,被从窗口扔出来,他为什这样想?他也不清楚,只是这样想,稍稍排解点无聊感,他就拿起图画纸和彩色笔,把这景象画下来,他画,间宁静砖造平房,位面容愉快男人正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他还加满地五颜六色花,晴朗蓝天,大大红太阳。此时,母亲正好讲完电话,走近他身边,她看画,好开心,她说,画得真好,像真,真漂亮,妈妈明天买盒水彩送你。他得意极,他想,母亲并不知道这屋里即将发生事。
他上学,干净乖巧,功课极好。下课十分钟,他坐在教室里做计算题,偶尔抬头,看见他同学们满操场乱跑,溜滑梯,荡秋千,吊单杠,爬竹竿,或者找谁干上架,有人手上饼干掉在沙地上,又捡起来继续吃,好勇敢,而他却哪里也不敢去,连厕所也不太敢上。很多年后,当他回想起学校生活,他记得,就是自己很干净乖巧地憋屎憋尿。他还记得,这辈子母亲只带他到附近公园玩过次,那不是什愉快经验,因为母亲只在旁边新发现服饰店街逛会,他就被个不认识小孩给揍得倒在公园沙箱里爬不起来。母亲来解救他,拍拍他身上沙尘,带他回家,母亲说,这世界坏孩子真多,以后还是别来公园比较好。后来,他常看母亲提回服饰店包装袋,只是,他再也没去过那座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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