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无聊。
——你不想知道那位在旁边听着书生,后来有什发现吗?
她耸耸肩,她说,她觉得很累,她再也读不到三项重要故事主题。这三项是战争、爱情,还有项,他不记得她说是什,他默默听着,失去安慰她力气,他想,长久婚姻,夫妻之间,果然也不存在战争、爱情,还有那项他忘记什。他们默然坐着,直到黑夜掩上来,在这个世界上,白天背面就是黑夜,他想,黑夜是很公平,无论地球转几圈,黑夜底下,咱们看不到,就是看不到。
他想告诉她,小心,咱们得小
人原来互相素不相识,只因为荒野苍茫,路仅条,才使他们同行在起,这夜深,他们走进间破庙里休息,各自寻地方睡,睡到半夜,突然就听见那高瘦在那儿哀哀啼哭,矮胖那位,正在梦中大海里嬉戏,还以为有人在岸边吹海螺。他被吵醒,正要发作,但他听那高瘦哭得实在悲切,就披好衣服,摸到高瘦身边瞧瞧……
——鬼出来吗?
没有没有,且莫着急,这矮胖就问那高瘦说,高兄,这天凉夜静正好梦周公,高兄何以中夜不眠,也学那荒鸡啼哭?莫非高兄客途在外,思念起那年迈高堂,娇妻幼儿,侍妾仆役,车马犬友,还有贵邸门前那对石狮,这才悲从中来?非也,高瘦说,若是思念仳离之人,弟必自隐默遣怀,不敢恸哭惊动大哥是也。然,矮胖又问,高兄想必是盘缠用尽,忧心无从入京门,这个容易,说着,矮胖就去解钱囊。非也非也,胖大哥且慢,高瘦说,太平庶世,人皆喜舍,何由担心行脚之资耶?则,高兄想必是少年荒诞,用心不专,担心此去功名无望,这也容易,有缘同行为伴,正该相互砥砺,说着,矮胖又去解书袋。唉,胖大哥实在错得离谱,弟虽不肖,自幼也知伏拜诗书,目今半部论语倒背如正,举角能以三隅还,此去应试,何虑之有是也哉?
——罢罢,高兄之伤悲,真也高深莫测,小弟实在猜不透。
——胖大哥见笑,胖大哥如此关怀,小弟自当坦诚无隐。是这样,小弟荒夜无聊,偶见自己肚脐眼,顿觉温馨感动,颇想赋诗首,忽然,小弟又察觉这肚脐眼上竟有机枢,小弟碰那机枢,自己肚皮竟堂皇掀开,小弟急往肚里瞧,胖大哥,小弟察觉自己居然是,居然是……
——是什?
——胖大哥,小弟居然是,是个机器人……小弟这才难过地哭。
——这是什故事?——她站起来,伸伸懒腰。
你听下去,他说,这矮胖看看高瘦肚皮,再看看高瘦悲苦表情,思前想后,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高瘦困窘地说,胖大哥何故如此,无恻隐之心若是,真乃枉读圣贤书是也夫。非也非也非也,那矮胖忙止住笑说,小弟乃笑仁兄多虑。只见矮胖也开敞衣襟,霍地掀翻自己肚皮,这高瘦惊讶万分,定眼瞧,他看见矮胖肚皮里机器零件,铁亮铁亮地沐着森冷夜光。这矮胖真开怀,他说,您瞧,普天底下枝草点露,就算是机器人亦孤而不单,小弟这心脏还是新型,才刚换过机油呢。
——你觉得这故事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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