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顺义温榆河畔,翟龙萍家被强制推倒窝棚。
再见北京
凌晨点多,妈妈和舅舅起床,舅舅三轮车坏,用翟龙萍家辆三轮车装两家菜,最后次赶菜市场。
到
下午翟龙萍拿上家里LED灯,到相邻墓地看守人家充电。墓地离菜地有半里路,三姐妹有时会去逛,和那个腿脚有些残疾河北女人很熟。傍晚取灯回来,挂在棚布底下照明,就着有些清冷光线洗菜择菜。
菜地老板娘也是山东人,让翟龙萍去住她家砖房,龙萍说要跟妈妈在起。老板娘说“你妈露宿在地里,会让狼叼走”。龙萍说:“那就让狼把起叼走吧!”
晚上月光透进塑料布,棚子里不是很冷,家人睡得还安稳。不过垫子摆在生荒地上,寒流已经到来,翟龙萍又开始流鼻涕。没有足够火苗烧热水,妈妈怕翟龙萍感冒加重,两天没让她洗脸,牙膏牙刷都埋在小屋废墟里。晚上不敢生火,吃冷馒头。是离开时候。
“双十”狂欢节这天,收废品人到来,家里几件电器都卖。洗衣机和电视加上别人送冰箱,三件加在起八十块,翟龙萍都落泪,“们觉得还能用,收人就说是破烂”。
白天母亲在收拾东西,翟龙萍在塑料棚子里择菜。阳光透过塑料布进来,倒有种在温室大棚里感觉,手上也暖和,让人昏昏欲睡,似乎这并不是离开前夕,露宿在地头,倒有长久绵延日子。小猫贪图暖和,也钻进棚子,翟龙萍想到它们成为流浪猫前景,想到过找个垃圾堆丢下,让它们觅食,但人都迁走,垃圾堆也难找。会儿又想到狗,自从房子被扒,已经解开,待在棚子外边只废弃床垫上晒太阳,看上去很舒坦,却不知道,这是它生命中最后舒适天。
下午村里又有人来看,说塑料棚不让过夜,晚上必须拆掉,还照相。舅舅去找地方,傍晚回来,说墓地旁有个空屋可以住。家人开始拆棚子,把被褥搬到三轮车上,打算过去住最后夜。
这时发现个意外,舅舅车子被人扎破轮胎,开不动。接着妈妈也在自家车胎上发现刻意划口,不知有无伤到内胎。几千块买电动三轮,这样被人破坏,妈妈这几天直很平静,这时忽然痛哭起来,边哭边骂:“你来杀人,今晚就来!”即使地里青菜被毁时候,妈妈边难过,边也想反正菜毁,孩子也少受两天罪,现在车子却又不知被谁划,感觉是谁都来欺负,“从来没受过这大委屈”。
翟龙萍没见过母亲这样动气伤心,她有些不知所措,既然搬不动,又坐下来打算择菜。直沉默舅舅这时却让她“别搞”!他坐在狗先前卧过垫子上,垂头言不发。
过很久,舅舅站起来,领着大家再次搭棚子。舅舅手脚熟练,几根木桩打,搭起来也很快,翟龙萍帮着舅母铲土,四面压住塑料布脚。LED灯再次挂起来,家人坐着垫子又开始择菜,被褥却不敢立时搬进来,怕有人再来要求拆棚子。气温似乎比昨夜又下降两度,翟龙萍和妈妈都在咳嗽,手背冻疮陈迹痒得厉害。舅舅又让翟龙萍去老板家拉水,准备过会儿洗菜。
这是在北京最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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