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家境来说，哥哥在乡上
花费显得有点多
。这也是爸爸不太满意他原因。最出格
件事，是他前两个月回来，竟然欠同学百二十块钱，这显然是无法理解。百二十块是万薇不好想象个数目，她知道爸爸身上现金最多时只有八十块钱。按日常用度，哥哥每天洗澡费是三块，零食七块，周从家中拿六
试。爸爸穿上高筒水靴，腰上背个电瓶，手里拿着渔枪，下河在溪水里蹚行，电枪发出咝咝声音，像小蛇探索着深草覆严溪面，万薇穿着凉鞋，手拿个鱼篓，跟在爸爸身后躬身忙碌，双脚浸入冰凉溪水。
显然她很乐于这项职责，为是不时从溪水和杂草中翻出白肚子小鱼，其实只是拾遗捡漏，爸爸手持着鱼兜，已经顺手把随着电流翻出小鱼捞到网兜里，过会儿就递给女儿，万薇再郑重地条条拈进鱼篓，动作远比她在课堂上或木薯地里认真。父亲边前行探索那些深草水潭，嘴里不断发出叹息：“没有什
鱼啊。”现在捞到鱼确实比夏天小很多，还没来得及生长，如果不是来外人，它们不会在这个近于冬眠季节受到惊扰。
小溪在稻田间蜿蜒而上，父女直走半里路，万薇不时从溪这边跳到那边去，最后在座小木桥下止住，捞碗鱼样子，最小只有万薇小手指大，更小鱼星子就上不手。月亮已经在天空升起，给稻田山林投下蒙蒙影子，带着收获和半身水迹，父女回到家中，忙于烤干裤脚，父亲脱下捕鱼工装，还要趁新鲜剖鱼，连女儿手指那大，也有些笨拙地剖开，比起刚才在溪里熟练，显得有些不适应。
毕竟，这不该是他活。就像院子里晾衣服，虽说是洗过，总还留着依稀缭绕污垢。
生计
爸爸床周围有九袋陈谷子，今年又收5000斤。虽然粮食放在家不着急，但遇到愿意买人，还是希望脱手。没钱时候，赶集带点白米卖掉。这里行情，脱粒打成白米2.5元斤，除农药化肥和耙地耗柴油，父亲没有请人，花是自己力气，成本也就省些。
家里没有大宗收入。本地青年男人大都出门打工，爸爸年轻时也曾出外，在柳州修大堤，“船上装石头，往水里扔”。后来有孩子，就没有外出，当队长，每月有八十块钱。遇到村里或夏宜乡开会，有五十块钱伙食补贴，如果用餐只给20元，爸爸般选择领现钱在外吃份便宜米粉。提起这件事，爸爸还有点津津乐道。
这里是林区，家里山上木材，还只有茶缸粗，要长到碗口粗才能出材卖钱。六洛村委会墙上贴着脱贫规划，2015年人均收入是3313元。村主任说，实际人均收入只有2400元左右，主要靠务工和造林。这里大规模造林历史只有十来年，到出材高峰期还得十年左右。
更现实收入来源，是给有大片林地承包户拿油锯伐木，更多时候是除草，挣工资。这份活计，李万薇和哥哥都跟着爸爸干过，天能挣百多块钱。
爸爸挣来钱，勉强够家三口花销，虽然没有负债，也没有什存款。眼下主要是在乡上读书哥哥用钱，旦李万薇也上初中，就用度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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