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小院,仍旧是这里外人。这或许是雪莉怀念老家真正原因。
祖孙
雪莉房间有张爸爸照片,站在座寥落假山前,神情严肃。没有任何母亲痕迹。
提到母亲,石雪莉说是“死,很小时候去世”。
后来知道,妈妈在雪莉两岁时出走。雪莉逻辑是“她从没管过,当作她死”。至于父亲,虽然雪莉确定地说是死于公路上辆奔驰大货,奶奶甚至说是埋在荒滩上,学校老师却透露,父亲其实是坐牢,刑期很重,祖孙说他死亡是出于忌讳,“家里有人坐牢,会受人歧视”。
他当时真被打得很惨。”
村中风声鹤唳,人们都不敢让小孩出门玩耍,大街上显得空空荡荡,像是被冬天龙卷风刮过。
风刮起来时候,地上枯枝败叶都上天,幼年雪莉躲避着风眼,担心自己或羊群也会被捎上天去。春天里风最大,看不出多远地方,人人要戴着口罩,雪莉像是直这防护自己,躲闪着过来。
对于外人到来,她直不肯放下疑心,似乎这是出于义务。“你们究竟是不是好人呢?”当着人面,她会情不自禁地反问自己。她不想让客人住自己房间,但也不敢拒绝,“怕你们打”。
在河西走廊川道上,风声会带走很多东西,属于奶奶和雪莉,只有这小片当初花五万块买院落和附属三亩土地。院子门脸是z.府补贴修建,有着致砖墙和带花纹铁门,看去颇为齐整,院落却是各家自己出钱,大多破破烂烂又空荡,像是半途而废生荒地。
爷爷不到五十岁时患胃癌去世,雪莉当时还未出生。爷爷是个手巧人,家里口做工精细、带着雕花和层层叠叠抽屉木橱,还点缀两片修长兰叶,开口向上,便于奶奶在炕上放东西,另有雪莉房里床头柜,都是爷爷做
附属土地,是人们迁来主要原因。“那边土地零碎,就是有钱请人,也没法机械化。”雪莉姑姑说,当初她在陇西种点蔬菜,个人带着四个孩子,过不下去。这边土地至少是平坦,机井也能保证灌溉。但比较膏腴土地早就属于本地居民,移民们能开垦只有撂荒滩地,种玉米,年大约能换来几千块收入。
实际上,很多移民并没有耕种自家土地,而是像在老家样出门打工。雪莉个同学跟随父母去新疆,眼下他被送回来上学,父母仍在那边做刷墙小工,平时跟着奶奶。另同学父母则远赴宁夏烧砖。些村民将耕地租给种粮大户,收取亩200元微薄租金,姑且免于撂荒。
石雪莉爸爸从前在沙场打工。如果他直都在,也会按照别家模式出外挣钱,家里三亩地养活人是不可想象事。雪莉长大之后如果不能考上大学,也只能像姑姑家表哥表姐样,远赴新疆或者青海打工。“不想打工。”雪莉确切地说。
像移民村里大部分人样,雪莉和奶奶户口直没有转过来,理论上说她们还是老家人,虽然祖孙相依,却无法享有本地低保和其它福利。
即使是件救济贫困户衣裳,前阵雪莉得到,也被村主任收回去,奶奶知道后去村委拿回来,终究还是被村主任再次来家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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