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干活人才从屋上下来。晚饭家里杀鸡。和自家土豆样,这只鸡长得很小,身上还有个瘤子。干活人吃得很开心,奶奶没有上桌。姑爷抽着烟,喝着舅公带来散烤米酒,聊着天,说到明天压脊,是个技术活,懂人都不在村里,只好硬着头皮来;说到杨轩长大些,比以往懂事,性格也开朗些;说到灶台要重打,屋后拖檐要整修,偏房也要弄下;说到杨轩端起碗要懂得感恩,不要忘这屋顶怎来。
“
锅要加东西,虽然干活人愿意在吃饱肉之后再考虑它们。
另宗伙食必需品是土豆,回家路上,放下篮子,杨轩顺便去邻居家借刮刮,家里没有。个在学校同年级小伙伴带她进入厨房,两人身量不太够得着墙上挂工具筒,半天才搭小板凳取下来,看来邻家小朋友无需像杨轩那样参与刮洋芋。土豆是昨天从自家地里挖回来,个头有些不够刨,而且形状似乎走症,疙疙瘩瘩地像生姜,刨不干净。
奶奶拿起杨轩挑菜大镰刀,用刀尖削着土豆皮,这是奶奶平时方式,很慢,像是钻子打磨石头,能转着把旮旯缝缝点点剜干净,适合自家产土豆。
土豆切成条子,用猪油炒出来,是今天晌午饭。奶奶平时吃土豆条时候,不会放很多油,掺水煮土豆汤喝,加两片白菜。有时是连皮煮两个吃。
姑爷在屋顶喊杨轩拿个东西,杨轩找出把起子,从后坡送上屋去。奶奶趁着闲空,跟着慢慢地走上后坡,看翻盖中屋顶。这段坡度数不小,奶奶往上爬时脑袋贴到膝盖上。站在坡上,望着屋顶两个人在忙碌,打个招呼,奶奶脸上露出种幸福又歉疚微笑。似乎好运来得太突然,不大敢安心享有。
今年春天,杨轩发现班上同学对自己态度什地方有变化,有伙伴来找自己说笑。她脸上报以微笑,心里也像此刻奶奶样,有些不敢相信,运气会落到自己身上。
屋顶上人蹲在椽子上,手里拿着大匹红瓦摆好,对准,从腰上篓里摸出钉子,拿钉锤敲,再用起子上紧。刚来不久姑婆帮着摆瓦,盖瓦只有两个男人。但红色毕竟在点点扩张,覆盖大半个屋顶。奶奶心里,也像杨轩生那盆火,点点地暖和起来。
舅公在打理屋檐部分,不时需要切开半张瓦,让杨轩递上去。奶奶回到屋顶下,去准备猪晌午饭。如果她头能抬起来,在屋顶下也可以看见干活人,正点点把自己身下空隙弥补起来,像是杨轩做填空题,直到最终看不见他们。
土豆不够,奶奶带杨轩又去地里,奶奶去挑猪菜,这是杨轩第次独立挖土豆。土地没有犁过,盖有层绿霉,这或许是土豆瘦弱生病原因,也可能跟种子有关。楼顶生芽种子,透出层紫色,像人受冻手指。杨轩割去土豆藤蔓,扬起锄头姿势有几分不周正,但不缺细心,不忘把翻掘起大块泥土劈碎,捏去土豆上泥。挖到个大得像娃娃土豆,比划着是它脚、手、头。
力气刚够挖出贫弱果实,就像她播种时丢肥,总是太多,那没挖片藏有期待,或许会比别处大。挖土豆总是含有未知数,这也是杨轩乐意从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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