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每家都有这样精致
磨扇，这和觉力家黑彝身份有关系。他家土屋下黑暗虽然不比别处稀薄，却多少有
种适于居住气氛。地上显得空旷，没有太多不成形褴褛之物，显示阿妈有双爱收拾手。四壁有几个壁橱式床位，橱板上有花纹格子，女性床带着略显秀气拱形小门。虽然火塘上方也挂着烟熏火燎猪尿泡，门楣上还挂着小猪脚趾骨壳，但是口大电饭煲和台能放电视机，
没有厕所，几个较小孩子习惯拉在厕所外水沟里。正确使用手纸也需要画图示意，卫生纸在本地是新鲜物什。
比起读书和讲卫生，觉力更喜欢是唱歌，和全校课间操。这也是气氛最活跃场合。
歌曲是《大王派
来巡山》，艺专出身支教老师芸儿，在讲台上歌唱配合着手舞足蹈，学生们也都在座位上站起身来，学着老师动作。觉力嗓子沙哑扁平，没有节奏感，但动作和年龄小同学们般认真，唱到最后句采下鲜花“献给小公举（主）”，手臂幅度很大地前伸，做出献花动作，咬着舌头强调“举”字发音，这对于彝族孩子们来说有些难度，大孩子脸上显出某种笨拙不适，却自有种和六岁孩童没有区别虔诚态度，似乎出自古老流传。这也正是他们时常举动，采来坡上野花献给老师，芸儿老师窗台瓶子里，正养着束接近枯萎索玛花，需要从悬崖上采下来。
课间学生们在操场列队做体操，音箱里放着TFBOYS《青春修炼手册》和吉克隽逸《不要怕》。孩子们听得懂后者彝文歌词，相比之下却更喜欢“左手右手个慢动作”，这也正是他们手上动作，最后有个“喵”音模仿小猫洗脸，觉力抹脸动作特别可乐又认真，正像个普通学前班孩童，让人感到，他在这里并非不合适。
中午免费伙食和家里相比，也如在“云端”。菜肴是木耳炒鸡肉和猪肉蘑菇炒菜花，这在家中是不敢想象。觉力和个十五岁好朋友抬着盛好白生生米饭大桶过来，排队时候觉力和好朋友站在队尾，跟着音箱里TFBOYS调子哼歌，这时他多少表现出
年长份责任。
孩子们做课间操时候，裹着查瓦尔本地人偶尔会站在大门附近，直好奇地观看。对于校门外生活来说，这里切显得太好，以致有点不真实。支教老师们到过村里家访，他们找不到坐得下去地方、喝得下去水、吃得下去食物、听得懂话，甚至走得过去路。最近次是下雨，去时明明看得见路，经雨完全变成烂泥糊，只能四脚爬，靠个学生拿着锄头沿路挖坎，才千辛万苦回到学校，成自己认不出泥人。
有时候忽然会有种担心，旦这些说着普通话、态度亲切、穿着干净支教老师离开，这里许诺切将不复存在，甚至连同那条去年才修好、把学校和老师带来公路。就像对于十七岁觉力，上学前班并不意味种新开始，而仅仅是段时光。
或许明白这点，他才像六岁同学样虔诚，每天往返于“云端”和泥泞，度过最好段日子。
磨扇
觉力家火塘磨扇很大，带着雕镂花纹，出自爷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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