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得厉害烟突仍旧矗在土屋上方,只是少袅袅青烟;土屋门上着锁,里面挤满前段刈割牧草,掩蔽爸爸妈妈春夏过夜床。石头垒砌羊圈入口空荡,为放风掘进地底,像个天然坚固洞穴。
每年开春,爸爸和妈妈起把羊群赶到这处低山草场,人与羊群同居,只是偶尔出沟带粮食。帕尔哈提周末回家,都要到这里来找父母,三人挤在张木床上。直到七月份,爸爸把羊群赶上高山牧场,大人回家,到不久以后十月份,把羊群赶下高山牧场圈养,那时高山已经被积雪封严,羊群吃不到草。
新疆阿克陶县塔尔乡,早起塔吉克族孩子在帕米尔冰川流下大河中洗脸。
新疆阿克陶县塔尔乡,塔吉克族孩子们在大河边吃学校午餐。
高山草场三面悬崖,只有条下山路,羊群不担心走丢,爸爸每周上去看次就可以。但山顶有狼。去年赶上山时,帕尔哈提家羊群是三十二只,十月
心于此,河水带来庇护已经足够。
学校也面临着搬迁危机:教育局下通知,如果明年无人考上石河子内初班,这里就会裁撤。帕尔哈提哥哥就在内初班上学,他和班上成绩突出每个孩子身上,都背负着保存学校使命。几千年以来,这里是塔吉克立足之地。眼下却可能变为水电站,为此公路废弛,学校面临搬迁,似乎是另场无从抵御洪水。
牧场
顺着山峡往上走,坡度渐渐隆起,水流消失,两旁山峰却未降低落差,保持着严峻面目。乱石依旧无处不在,绿地只是零星点缀,仰赖造化之手宽宥,或是疏忽。
空气渐渐地干硬起来,身上出汗很快就冷。远处山上有余雪,显现出陌生封存铁青,正像前两天从学校看到大河对岸山峰,保持着疏离人世沉默,却是峡谷生机来源。
歇过两次气,身上汗出过干过三道,终于看到自家牧场。小小片黄绿,似乎不及山口青葱,但在这个地带牧草仍旧新鲜。帕尔哈提已经疲惫脚步轻快起来,走在父亲前面,正要坐下休憩,父亲却越过去,帕尔哈提也跟上去川道边缘山壁下,依稀现出几只羊身影。
这是留恋低地青绿,从高山牧场自己溜下来羊。它们到达这里,走不少路途,正和帕尔哈提父子上这里来样。
羊群待在处半闭合石垛中间草地。父亲吩咐帕尔哈提堵住个较小豁口,自己从开阔处包抄过去,嘴里发出种特别“卟卟”,想要辨识哪几只是自家羊。这是帕尔哈提还没有学会唤羊声。
山羊在野外待惯,和人并不熟络,见势开始从豁口向外奔逃。父亲撵几个来回,没有赶上,但羊群奔逃也半心半意,到安全距离便停下吃草,回头打望,听着父亲叫唤。父亲终究看清两头羊耳朵剪出豁口,确认它们是自家,另三只属于邻居。帕尔哈提也认出自家羊,两人嘴里呼喝着,扔着石头又小心不伤着羊,把它们赶上通向高山牧场川道。场追逐下来,汗又出来,正好应付这高山地带清冷。
没有必要跟上高山牧场。帕尔哈提和父亲在自家草场上坐下,这是春天之后他第二次进山,感觉像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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