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国”家庭（4 / 6）

母亲想离婚，离不掉，反倒招来,bao揍。生父喜欢打人，王海洁说“莫名其妙地打”。

母亲和几个女伴起来中国打工，给王清明种生姜。觉得做日工不划算，几个人合伙包块姜地，工期长回去晚，被男人打，自己跑来王清明家，要王帮她找男人。王清明正在单身，说不如嫁给算。母亲条件是，要带两个孩子过来。

这是件很困难事。妈妈先回到越南家中，第五天白天把自己和孩子衣服藏在屋外个地方，这也是唯财产。晚上越南爸爸又带人来家中喝酒聚赌，妈妈托词出去打水，带着两个孩子出来，顺着条沟跑掉，给王清明打电话，双方约定接头地点。再走段，越南爸爸发现家人不回来，打电话来问，妈妈撒谎说是去孩子外婆家住几天。约定路线是向南跑到省城合江市会面，那边爸爸往外婆家追，这边三母子走四个小时，到合江市打电话给王清明，却由于信号问题没有打通，母亲很失望，以为王清明不守信，只好往回走。

实际王清明这边已经到合江，电话不通，只好回到国境线再打，正走投无路母亲接到，约好等候地点，王清明再次过境到越南个村庄，掏两百块人民币请人骑摩托车追她们回来，在这个村子见面，起过境，到达王清明家

妈妈开始切肉，切到半，让王海蝶上手练习，妈妈仍旧用苗话教导。这堂课不逊色于帐篷小学课堂上教习，似乎是为将来人生另种预备。

大女儿王海洁在旁炒四季豆，拾掇莴笋皮做猪食。周末她从船头学校回家。

王海洁学习不如妹妹，还曾经把爸爸买套文具卖掉，挨顿揍。虽然船头中学条件比帐篷小学好得多，吃住不花钱，她却不是很喜欢，“山下太热”。为解暑，同学们凑钱买桶装水。至于附近口岸热闹，沿途累累芒果美味，除非周末，也无机会出校领略。

到周末，她需要沿陡直小径上下，来去五六里路。回到家中，家人阔别团聚之外，更多是各样家务活计，和妹妹王海蝶经历没有多大区别。

这些里外活计，也出自眼下妈妈辅导。王海洁生母也来自越南，不到两岁时候出走，王海洁对她毫无印象。“妈对好。”这指是现在妈妈。

黄昏，妈妈从地里回家，背上竹篓和王海洁起去后坡场屋，采摘瓜藤尖。妈妈站在坎上摘大把，递给身后王海洁，装进背篓。两人又到屋后，去看盆栽黄花梨苗圃，不久前植下树苗30元棵，现在青幽情态，是家庭将来希望。

背篓里装满，母女前后下坡，瓜秧在肩头摇曳，两人低声说着苗话，同行背影里，有种不过度温柔，像先前母亲和王海蝶起。

逃亡

母亲名叫依，不会汉话。她是带着两兄妹，从越南家中出逃过来，王清明在边境接应。这件事在家人讲述中已甚为平淡，当夜却历经曲折惊险。

在王海峰记忆中，越南家很穷，天只能吃顿饭，需要瓜菜替代，“经常自己去找野菜，捉螃蟹”。原因是生父生性嗜赌，家里摩托车、电视机都输，最后卖稻谷充赌资。过中国来时，王海峰只有米高，九岁王海洁，体重不到四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