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份磐固难化安静氛围里,突然就有人鼓起掌。
这掌声出自个
“老娘亲”三个字出,也不知是否故意,那双花哨眼睛笔直盯着台下许见欧,倒把众人腔腹诽全引向他。
个正在调酒小哥忍不住翻翻白眼:这地方洋气着呢,怎混进来这个土炮?!
但再嘈杂低俗地方也有人懂得欣赏国粹,虽然方馥浓本人直谦虚自称只是略懂,可他表现从唱腔到功架概没得挑,嗓音清亮又带有磁性,兼具挺拔遒劲与雍容端方,简直让人着迷惊叹:这样副好嗓子,不入梨园委实可惜。
“千拜万拜也是折不过儿罪来,孩儿被擒在番邦外,隐姓埋名躲祸灾。多蒙太后恩似海,铁镜公主配和谐,儿在番邦十五载,常把老娘挂在儿心怀……”
就连滕云都不知道他还藏这手,有些惊讶地问:“他还会这个?”
明不像是玩笑。滕云不禁伸手去拽他,“见欧,别这样……”
“玩笑嘛。不过承认是儿子,又没让他自认是孙子。”许见欧不搭理滕云对自己阻拦,又把似笑非笑目光投向方馥浓,“记得声音响亮,声情并茂,要让全场都听到。”
两个人稍稍对视片刻,许见欧那双挺清澈眼睛里满带杀机,可方馥浓目光依然深邃绵软,透着他那股子惯常懒散与不羁。
十几秒钟沉默对峙之后,方馥浓掉头走往台上,走向酒吧驻唱乐队——驻唱歌手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走向自己男人,看见对方抽出张百元大钞塞进自己手里,“麻烦下去歇会儿。”
许见欧脸上露出丝胜利者笑容,还不忘揶揄对方道:“怎?这还要伴奏啊?”
“扮演个‘须生’这不小菜碟?你们叫没看见过方馥浓扮花旦,那扮相,那身段,那细腻勾魂眼神……啧啧啧……”凯文连“啧”好几声,只差没垂涎三尺。
滕云笑着摇头同时却又不得不心服口服:这家伙就是这大开大合,大俗大雅,“占人便宜”和“上房揭瓦”都是他天性里东西,而在万人中央攫人视线,对他来言再简单不过。
“胡狄衣冠懒穿戴,每年间花开儿心不开,闻听得老娘征北塞,乔装改扮回营来。见母面愁眉解,愿老娘福寿康宁,永和谐无灾。”
这段京戏由慢至快,又由快回归慢,最后收于个拖出长音“灾”字,足以绕梁三日,令人回味无穷。
唱完以后他大大方方下台,把手里麦克风扔还给驻场歌手。小刚迟迟未来,可整个酒吧人都已无暇旁顾,彻底陷入瞠目结舌震惊之中。
将麦克风握在手里方馥浓轻佻地挑挑眉,朝着注视自己许见欧撅嘴送吻,十足风骚:“让你次爽过瘾。”
本来很闹酒吧下子安静不少,束束目光和追光灯似打在方馥浓脸上,好事之徒们永远不会错过别人出丑现场。
万众瞩目下英俊男人眼波流转,不慌不忙,然后开口唱声:“娘啊……”
底下登时片哗然,这张口,唱竟是京剧《四郎探母》那折《见母》!回龙拜功架做得十足,配上方馥浓英俊面庞与挺拔身材,实在又是莫名和谐与倜傥。
“老娘亲请上……受儿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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