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二十年前门后那个男孩,孤立无援,苦苦挣扎。
“你不问为什只拿回来180万?”方馥浓已经备好车谎话,只等对方开口就全盘倒出。他自信每句都有理有据,唬谁谁信,更自信战逸非听他解释会毫不怀疑,钱到那种人手里,就跟虎口夺食样不易,自己能取回百八十万已经谢天谢地。
可是对方居然字不提,只是说,不问,信你。
这感觉不太好,简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方馥浓还想说什,战逸非突然把目光凝在他手腕上,皱眉说:“表面花。”
不知什时候、也不知在哪里刮花表面,那只价格不菲名表上多道浅浅划痕。
见方馥浓,战逸非仿佛突然间就有底气,即使没有这带回来百八十万,他也不会落荒而逃。觅雅总裁对苏州工厂工人们很客气,不论对方方才多大逆不道,凡是闯进办公室人都准许他们去财务那里领取现金回家,即使没有冒死进沪,也会遵循承诺及时把工资打进他们银行卡里。
但对于上海办公室里那些白领,他就痛下杀手,毫不客气。
张脸烧得白中透绯,双凤眼也隐隐透出血色,直从上挑眼尾洇进鬓发,很是煞气。战逸非以命令口吻让所有闯进门来员工自动离职,否则人事就不会开出退工单,而是五十纪录今天这场事故开除信。他提醒他们,没有家公司会录用个敢向上司“逼宫”职员,现在就领钱走人是最明智选择。
扔下百八十万后,方馥浓就没再说过句话,他看着这小子与众坏水们对峙,整个人与方才相比判若两人。
有得偿所愿满意而去,自然也有心存不甘悻悻出门,吵嚷大半天人群退干净,只剩个扫地阿姨在清理现场。满地玻璃与陶片,总裁办公室地狼藉,活像飓风席卷之后。
“这样子没法戴,太难看。”战逸非自说自话地把方馥浓表解下来,随手扔在边,随即又动手去解自己腕上那只。
刚替对方把自己手表戴上,忽然想起这只表是唐厄送,转送似乎难以尽述谢意。轻轻拧着眉头想想,他没摘下已经戴在方馥浓腕上
战逸非慢慢坐在沙发上,脸上煞气褪尽,便露出实打实倦态。
他从个狼心狗肺坏胚、个穷奢极欲纨绔彻底变成个毋固毋笨蛋,好像只是这几个月时间,好像还是遇见方馥浓之后。战逸非支起手臂,撑住似灌铅般沉重额头,说,闹闹也好,总算试出哪些人心怀叵测,杀鸡儆猴以后剩下那些总该安分。
方馥浓走上前,伸手去探试这小子体温,烫得惊人。
手指刚摸上战逸非脸,便被他牢牢握住。他把他手掌搁在自己脸上,轻轻蹭几下,大约是完全烧迷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
方馥浓也说不上来此刻自己心情,像怜悯,也像怜惜,或者两种情感各占半,又或者千头万绪百味陈杂。这个公司只有战逸非个人在向前,所有人都心怀鬼胎,向着不同方向化解他前进力量。打个毫无美感比方,他们拖他后腿,他们扯他裤腿,他们让所有改革都举而不坚,他们让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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