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止住动作,倾身向前,伸手攒住滕云下巴。
两个男人越靠越近,几若气息相闻,方馥浓微微皱着眉,睫毛投下阴影完全笼罩他眼睛,而滕云神色平静,不避亦不让。
鼻峰交错,四唇相距不过咫尺,方馥浓紧紧望着滕云眼睛:“发现你不太样。”
“是吗?”滕云依然面带浅笑,反问对方,“哪里?”
方馥浓松开对方下巴,重又坐正回去,笑笑说,“你以前看人会不自觉地眯眼睛,你没戴隐形,那就是做近视手术。”停片刻,问,“见欧还好吗?”
说。你怎做到?怎把条癞皮狗都咬进嘴里骨头,又扯出半来?”
“也不太难。让那个女孩录视频为证,承认是误食海鲜造成过敏。翻遍所有留有那个记者署名《化妆品报》,找出所有他曾经发表行业负面新闻,相信像他那样杂种王八蛋,定也曾向那些企业索贿过,只是可能要价太高最终没有得逞。所以家家走访那些化妆品公司PR,说服他们联合举证,指证那家伙以舆论监督为由敲诈勒索……当然,如果他肯把钱吐出来,就可以既往不咎。”方馥浓停停,将烟头揿灭于烟缸里,笑着说下去,“为劝他尽快做出判断,还拧断他手腕,告诉他,他这点伤只用判年,可他将面临是至少六年有期徒刑还有大笔罚金……”
“你……”滕云不由惊,但他马上明白,这家伙绝对做得出来。
以杀度人。这是他逻辑,他哲学,他因明①。
①因明,原指古印度逻辑学,现在更多是指佛教诠解哲学思想。
晌午时分,天色毫无征兆地阴。这个男人笑容瞬间消失,在另个男人看不见桌子下面,只手攒成拳头。他竭力平复,很长时间才慢慢放松紧绷身体,回答说:“不好。”
许见欧养伤这段空档期里,个后起之秀嗅出机会甜味儿,他东奔西窜,上下打点,抢原本属于对方那档节目。
领导来探病时给许见欧两个选择,转岗,或者直接下岗。
脸上留着道浅浅刀痕,许见欧特别平静地接受转岗,还笑着请领导留下吃饭。反倒弄得对
果不其然,方馥浓神态自若全无所谓,眼睛已经收去笑容,嘴角倒仍若有似无地勾着,“人皆有佛心,迷则成凡,悟则成圣。是在度他。”
“可是如果你已经与别企业达成共同诉讼协议,你现在拿到钱,选择既往不咎,又怎向那些人交代?”滕云想想,怀疑地问,“你真家家走访那些化妆品公司PR吗?”
“确实聊过些,但没聊得那远,那些企业起诉书也是伪造。那家伙做多亏心事,不可能向曾被他勒索过企业求证,除相信没有别法子。只不过还有些怀疑……”方馥浓看滕云眼,心道个中玄机不必让多个人知道,便不再说下去。
“你这家伙实在太无耻!”滕云笑,又给自己倒杯酒。不比过去对这类“恶行”深恶痛绝,他而今看来对此还挺认同,挺欣赏。
方馥浓又点着根烟,然后把烟叼进嘴里,摊开手臂,以个夸张且戏剧化谢幕姿势向对方躬身行礼,表示自己当之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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