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轮催缴,皇帝终于又凑金二十余万两、银二百余万两。到正月二十八时,共搜刮到金五十万七千余两,银千四百三十万二千余两,表缎等四十余万匹。[44]到这时,皇帝已经确定不可能再完成金银任务,就只有依靠那些其他宝物充数。在李纲劝说下,皇帝也将搜刮金银诏书撤下来。[45]
正月二十九,皇帝带领郑望之等人于宣和殿查看宝物。所有珠玉都已经放在笼匣中。作为“六贼”之梁师成还没有被赐死,留在皇帝身边,举着个螭龙玉杯感
要求是金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也就是说,经过多日劳动,北宋大大小小*员和民间共完成黄金任务百分之六、白银任务百分之二十四。[39]
由于缺乏经济统计,也许在制定目标时,金军对于北宋首都有多少黄金根本没有概念,宋钦宗也不知道到底能获得多少黄金,双方达成协议已经完全脱离实际,是不可能完成任务。
这就好像个人让邻居(他家产只有十万)给他十亿,邻居居然毫不犹豫答应,还签保证书,但到最后自然执行不。这怪谁呢?
宋钦宗和大臣们慌成团。他们把这次失误怪罪于那些商谈和约大臣,当初出使金军营地是李棁和郑望之,于是两人成替罪羊,被罢官。[40]但替罪羊可以找,事情还是要做,皇帝唯能做,是出台更加苛刻搜刮令。
当民间富裕团体被搜刮空,剩下就是普通民众。正月二十,宋钦宗下诏,这篇“著名”诏书首先描绘民众凑不够金银可悲下场:如果凑不够数,金兵必然攻城,将男人全都杀光,女人全都抓走,房子全都烧光,金银财物全都拿走。[41]很难想象个皇帝竟然会在自己首都这样吓唬老百姓,这也说明皇帝实在没有办法。
接着,皇帝提出要求,为避免进入诏书中描绘地狱场景,大家必须把金银全都贡献出来,如果有隐瞒,就抄家、惩罚;如果上缴,可以当官;如果告发,就获得财产三分之;如果知情不告,按照隐瞒并处罚。
正月二十二,皇帝又想出招:派出使节前往金营说明情况,由于金银数量不足,希望用其他宝物折纳,交给金军。但是前面使节已经被罢官,谁还敢步他们后尘?不得已,皇帝在时隔五天后,再次找来李棁、郑望之,让他们出使金军营地。
郑望之等人进金军营地,两天后才被送到牟驼冈。斡离不由于打球着凉,不肯见他们,是王汭接待他们。在和王汭谈判中,郑望之提出金银是凑不够,只能用宝物充数。王汭觉得可以,让北宋去准备各种宫廷宝贝。[42]但这并不是来自斡离不答复,只是王汭个人决定。
斡离不虽然没有见宋使,但还是给个回答,他并没有提是否可以用宝物折纳,但表示可以减少定犒军钱。减少量是:金减少五十万两(总数五百万两减少到四百五十万两),银减少五十万两(总数五千万两减少到四千九百五十万两),表缎和里绢共减少十万匹(总数二百万匹减少到百九十万匹)。[43]
宋钦宗只能在片模糊之中,面搜刮民间金银,另面准备宫廷财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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